“妈妈稍等!”
自去了屋里,从床头找出一个布袋来,里面打开是一块青玉,品相并算上佳,只却是林家祖传,握在手里紧了紧,又从自家那银袋子里取了五两出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块约有二两重的银子出来,心下实在有些肉疼,不过想到要办的事儿便咬了咬,拿了出来放到了石桌上,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下声音低低的道,
“妈妈,且将这块玉拿去,趁着无人时放到表妹的闺房隐蔽处,再与我取一件表妹日常佩戴的首饰!”
杨婆子听了却是脸色一变,吓得连连摇手道,
“表少爷!老奴可没那胆,这……这可是私相授受!”
杨婆子虽是贪钱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明白的,把小姐们院子里的事儿往外传,被拿住了最多算作嘴碎,打上几板子便罢了,但若是助少爷小姐们暗通款曲,互交信物,闹了出来便是被打板子,发卖了!她一家子都在林府上讨生活,可不敢做这个事儿!
孙绍棠这边却是将那些散银子倒了出来,一边说话,一边将那银子一块块放到杨婆子面前,
“杨妈妈的顾虑我自是知道的,不让您为难,你将这玉悄悄的放了,东西悄悄的拿了,你不说,我不说,那一个能知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万一,我与七表妹两情相悦,只是中间有一个赵家隔着,表妹是女儿家,这些事儿自然不能出头,便由我来担当,到时候我姨丈禀明一切,姨丈素来宠爱七表妹,为了女儿家终身的幸福自然也要允了的,那时便千好万好,这事儿便当没有一般,若是那姨丈怕了赵家不肯退婚,我俩人便有了凭证,自然也是能成事儿的!”
孙绍棠打得是那人财两得的主意,这件事他自然在胸中早已盘算良久,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虽说功名一途上他算是大有前景,但若要他日位居高官,立于朝堂之上,也需要苦熬数年,孙家底子薄,他也只能自微末而起,便要寻找助力,还有什么助力是身边人更牢靠的,更何况这女子嫁人便如那入了笼的鸟儿,拴了缰的野马,只有听任男家的份儿,林玉润那天价的嫁妆还不尽入他的囊中?更何况还有那天仙似的容貌,凹凸有致的身子……,想到这里孙绍棠的心里顿时更加火热,
这事儿最大的拦路虎便是与那赵家的婚事,他自然是要周密绸缪一番,第一嘛,便要这物证,第二嘛,便要寻个机会找些人证,最好……难让人捉住当场,出了这样的事儿,看你林家还怎么把女儿嫁到赵家去?到时候不嫁他孙某人还要嫁谁?想到这里,花园里的林玉润那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自他脑中一闪而过,压下那一丝林玉润可能会厌恶自己的臆想,决不会承认他孙绍棠会被这天仙似的人儿看不上!
“杨妈妈,把事儿办好了,我以后还有重谢!”
说罢,他将最后一块银子放到了那银子堆的上面,杨婆子一边听一双眼直盯着那一堆银子,心下便有些稳不住了,迟疑道,
“只是若老爷不愿退婚,拿出凭证来,小姐不认怎办?”
孙绍棠笑道,
“表妹对我有意,苦于赵家作梗,若是到了那时事儿揭开了,她定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再有刘姨娘帮衬,姨丈必是会答应的!”
“可那赵家……表少爷不知,那不可是一般的富豪,人面广,沧州绿林上也有不少熟识!”
孙绍棠轻蔑摇头笑道,
“便是豪强又如何,难道人家不想把女儿嫁给他,他还要硬抢不成,还有王法在呢!更何况,想退亲多得是法子,到时报一个恶疾!等过了两年表妹再大些,便称身子养好了,再嫁他人,他赵家还能管到不成!”
孙绍棠一番言语彻底动了杨婆子的心,她想到,这事儿只要自家做的干净,便牵连不到身上来,到时候若是表少爷跟七小姐成了事儿,必也少不了我的好处!
第二十九节青玉(二)
想到这里心下便打定了主意,杨婆子拢了桌上的银子收入了布袋里,那青玉佩也贴身藏好,便辞了表少爷出来,看着天色也暗了,却还是不敢从大路走便顺着角门专拣那人少的地儿,到了一处角门,便从里摸了钥匙出来打开,亏得她是府里的老人,这处角门多少年前都在了,只是大少爷分了院之后便给锁起来,也只有她知道夫人库里有这里的钥匙,给那看库的婆子几枚铜板,再随口扯个谎就把钥匙借来了,打开角门便是六小姐林玉淑,院边那一片竹林子,从这里走便要近上一盏茶的时间,杨婆子看了看眼前黑乎乎的竹林,咽了口唾沫,又伸手到怀里摸了摸那袋银子,才鼓起了那股劲儿,走进了林中,她自以为行踪隐蔽却不知那一头,有人瞧见了她,却是正在楼上凭窗远望的六小姐林玉淑,她拿手一指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