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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原本还在对诸伏景光又惊又怒,听到他这么问,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他再次转头看向明田信,不满地指责道:
“阿信!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有人对我们不怀好意,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大家一起面对,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偷偷解决?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
明田信:“……”
降谷零你小子不是自称年级第一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转移注意力了呢?难道就因为说这话的人是诸伏景光,你就一点儿都不设防了吗?
万万没想到啊,平时看起来沉稳又温柔的诸伏景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了?甩起锅来动作也太熟练了吧!我刚刚营造好的气氛,居然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不说,还反过来又变成被针对对象了。
明田信不满地瞪了一眼诸伏景光,却得到了对方一个温柔又无辜的笑容,把他气得直咧嘴,只好郁闷地叹了口气,一个人面对愤怒中的降谷零。
“我可没有说过今晚是故意偷溜出去找那个跟踪者的,你们两个可别凭空污蔑人。而且我今天上午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件事也只是个巧合,我甚至还不能完全确定对方的身份。”
明田信看着两人惊讶中带着怀疑的表情,再次轻咳一声,伸手整理了一下刚才被他们抓皱了的领子,在抬起头时表情真挚,语气郑重:
“是真的,不用怀疑。我又不会高估自己的实力,的确没打算一个人解决这件事。但是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这件事,而且从对方的行为来看显然不怀好意,所以我担心对方会暗中做手脚。”
降谷零立刻反应过来,了然道:“所以你刚才在便利店附近,是故意躲在另一边的街道方向,想要暗中保护景的安全?”
然而明田信却摇摇头,说道:“实际上我也是在劫匪被捕后才刚刚赶到便利店的,根本谈不上什么暗中保护。”
他抬眼看了诸伏景光一眼,抱怨道:“毕竟你也知道我是刚睡醒嘛,根本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啊。还是听到警笛声才赶过去的。原本正打算和你们商量跟踪者的事情,结果你们两个二话不说就逼供。”
“……呃,原来是这样……那抱歉了,阿信,这次看来是我弄错了。对不起。”
这下子终于弄清楚了真相,原来真的是自己两人误会了阿信。降谷零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立刻低头道歉,一时间竟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诸伏景光更是面露愧色,歉疚地看向明田信,认真说道:“对不起,阿信,是我们误会你了。”
看着两个小伙伴儿总算不再揪着自己的疑点不放,而是乖乖低头认错,明田信心里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让眼前两个人同时对自己低头道歉,这已经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了?
在明田信的记忆力,上一次这样的场景,还是在大约十四岁时,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难得地迎来了只有我对别人都错的叛逆期。
那时候的他们两个坚决地认为,明田信与养父之间的偶尔联系,实际上是在被恶意引导着走入一个巨大的陷阱和魔窟,并且一定会被吃得渣都不剩的。
两人那时候甚至用较为强硬的方式逼迫明田信“认清现实”,结果被明田信冷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垂着脑袋来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
那时候的两人虽然又熊又闹腾,但是出发点终究也是在为小伙伴儿的安全考虑,所以明田信并没有生很久的气。甚至在看到他们撅着嘴来道歉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儿可爱。
本以为按照这两个家伙的自控力和心智程度,根本不会再与自己产生那种需要一起道歉的矛盾了。没想到又出现了今天的这一幕。
虽然这主要还是明田信故意误导的关系,但是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两位幼驯染在自己面前排排坐着乖乖道歉,一时间还真是思绪万千——值得回味啊!
明田信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人,嘴角微微勾起,目光甚至还带着点儿怀念的感觉。或许是难得的想起了三人之间的有趣往事,明田信的注意力也罕见地出现了短暂的发散。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在继续低着头,同款的歉疚表情,同款的认真态度。两个人丝毫没有察觉,他们正在道歉的对象,此时已经当着他们的面儿,十分不客气地走神儿了。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宿舍里一时间居然变得十分安静,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走廊里萩原研二炫耀幼驯染关系的快活声音。然而伴随着道歉后却没有任何反应的场景,宿舍中的氛围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察觉到了怪异,皱着眉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明田信的表情游离,目光失焦,显然就是在走神儿。
降谷零只觉得额头一跳,瞬间蹦出一个十字。他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诸伏景光也同时抬头看过来,温柔的猫眼微微眯起,顿时让明田信一个哆嗦。
“阿信,你该不会是在走神儿吧?我和零两个人的道歉,就那么让你觉得无聊吗?”
“发现危险了也不愿意好好说,非得让我和景一起逼你,才肯乖乖说出来吗?”
两人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威胁,让明田信头皮一紧,求生欲立即上线,赶紧讨好地赔笑。然而当他看到诸伏景光突然朝自己温和一笑,顿时周身一凉。
生气的降谷零虽然很别扭,但其实很好哄的。可是温和的诸伏景光一旦黑化,那后果可是很可怕的!明田信惊恐地咽了口唾沫,突然就有点儿想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