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感觉到脖子微微生疼,死命挣扎着,但他的力气向来不是夜君离的对手,挣扎即是徒劳,求饶道:“惊、惊扰了你,真是抱歉、我、我不敢了……”
云浅动弹不得,心底一下子就慌了起来,但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这人不会真的伤害他。
夜君离没撒手的意思,直到云浅一句“我有点喘不过气了”,吓得他当即松手,眼含怒意地盯着他。
云浅当下不知所措,有些委屈,头埋地低低的,一直在摆弄自己的衣角。
夜君离质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夜君离其实并不是因为云浅对自己的行为举止而产生怒意,而是认为,假设云浅亲近的人不是自己,那该有多危险,自己与他仅仅是刚认识,云浅对自己一无所知,便敢如此大胆,夜深人静跑来一个陌生男子屋里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
他生性如此天真,要是遇上有心人,都不知道给人吃了多少回了!
云浅面对夜君离的质疑,扭扭捏捏,嘴唇微微蠕动,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君离只能狠下心再硬声道:“说不说?不说的话,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云浅吓得摆了摆手:“不要,不要扔我出去,我说实话。”
在他心里,扔出去了就等于与夜君离决裂了,那么魔息更是遥不可及了,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想随心所欲地上岸,他这条鱼尾巴,总是硌得微微酸疼,如果掀开衣袍被人发现,还会受到异样的眼光。
夜君离见云浅放下戒备,有意吐露真言的样子,态度才愿意软下来,但还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靠在床边,面对这个像做了错事受家长教训的小孩,又道:“坦白吧。”
即使临暮多次吩咐,云浅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出自己是鱼族的实情,但面对夜君离严厉的质问,云浅准备毫不掩饰地向他坦诚一切。
“我是鱼族的。”
云浅委屈巴巴地说着,说出后,还偷偷抬头观察了一下夜君离的变化。
但夜君离的面色毫无变化,因为他早就知道了,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然后呢?”夜君离换了个坐姿,双手交叉在胸前,仰头看着这个做错事的小孩,等待他的解释。
云浅犹豫了片刻,继而伸手掀开了自己的下摆,露出一条鳞光闪闪的鱼尾巴。
夜君离有些讶异,看着眼前这个小美人鱼,心脏又止不住跳动,他的小云浅,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依旧美艳动人。
夜君离咽了咽口水,清了嗓子挪开眼:“嗯,知道你是人鱼了,快藏起来。”
云浅误解他的意思,又急又慌:“藏不起来的,树精爷爷说了,要找个魔族人,给我吸一吸魔息,我才能藏住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