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魏迟便对他无比戒备,皱着眉,在对方继续追问之前反问回去:“崔……公子又是如何觉得的呢?”
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也只是知道崔辰这个名字。但也无碍就是了。
这崔辰,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心思深沉的样子,与谢慎没有一点相像,还真看不出是表兄弟……也对,表的而已。
听了她的反问,崔辰也还是不慌不忙,皮笑肉不笑答:“殿下很好。”
魏迟便问:“是个好人?”
崔辰笑出了声,但没回话。
倒是身后,谢慎与崔令脂走了过来。
谢慎声音敞亮,大大方方回:“阿谀奉承的……”
没说完,被崔令脂打断:“谢成规,慎言。”
“……烦。”谢慎丢下这么一句,快步走了。
崔辰年岁不大,比谢慎还小上几岁,虽然看着成熟,但今年也才刚参加科举,等待着国家的检验——这些都是谢慎走后,崔令脂同她说的。
崔令脂还说:“若可以,还望太子妃娘娘往后,多美言几句。”
其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是魏迟不喜欢这人。
但是呢,又不好拂了崔令脂的面子,毕竟崔令脂不是什么坏人,人家还给她找了青岭道长这一神助攻。
于是,她只能有些为难地说:“我现在这个地位……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我尽量吧。”
然后。
就听到了崔令脂笑着说:“殿下可没有生过娘娘的气。娘娘在外行商的日子里,殿下日日缠着三殿下学习算学,只等着与娘娘的重逢之日。”
他很机灵,没有说后来——
后来,殿下按捺不住,主动请命来到晋阳,看到她这逆天的行为,所有的期盼也都烟消云散了。
而魏迟在几句话中,也成功抓住了重点,“我不在的那些日子……他如何说的?他就说,我在外行商吗?”
崔令脂早就把崔辰支开了,此时只他们二人,走在队伍后头。崔令脂望着前方,最前头那一抹鲜明的背影,轻轻叹气:“我也不知道娘娘你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娘娘或许对殿下说了什么,但我想,殿下并没有当真……殿下从长安回来后,只说娘娘在外行商,忙得很,回不来,一切就跟平常一样,只是,殿下往后的日子,嘴里念叨的,好像除了娘娘,就再没有其他了。”
“……”
赵楚这人真是……
真是让人放不下。
魏迟的手紧了又紧,对方一段话下来,她的手心都留了印子。她自然清楚,崔令脂是太子的人,无论如何,崔令脂的话语都会是偏向太子的。
可在他的思维里,这段话的重要信息是,赵楚没有拆穿她。
而她,脑海中想的,全是那天——
那天晚上,长安热闹至极,不仅是因为楚王府的接风宴,更因为,那晚,祁今朝与齐侧妃私会,被楚王发现了。
魏迟想,或许,祁今朝从头至尾也没想过帮她的,祁今朝只是想带齐侧妃走。
但齐侧妃是何许人?
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商人,是一个不甘屈服命运的女子,是被俗世锤炼出一身反骨的名士,是能被尊称为“先生”的存在。于是只需要一封信,署上“魏老板”的名字——只要祁今朝去了这接风宴,便再没有其他的路。
魏迟也只是怕,怕祁今朝已然放弃,不想再去楚王府,才日复一日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