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凌隐忍听完了对质,冷冷站起身看着腿边磕头求饶的李良娣:“曹全。”
曹公公忙过来躬身垂首:“在。”
“按照宫规,挑拨生事、恶意诬陷、谋害皇孙,这三条最当如何处置。”
李良娣听闻弘凌冷冷说这一句话,全身都僵住了,含着惊恐和泪水抬头。
曹全睨了眼吓呆的李良娣,心中惋惜,而后面无表情恭顺道:“回禀太子殿下,依照存放延尉监的宫规,‘挑拨生事’当杖责二十,‘恶意诬陷’当掌嘴三十,而‘谋害皇孙’……当以谋逆之罪处置,赐死一族。”
李良娣张大嘴喘息,惊恐大喊“冤枉”,声音凄厉,屋中映玉、郑良娣等姬妾无一人不浑身冒冷汗。
锦月亦然,只见弘凌冷漠无情地说了声:“拉下去。”李良娣便被进来的侍卫,拖麻袋一样拖走。
又一次,锦月见识了弘凌发落姬妾的无情。他,当真有当帝王的资质,处置起枕边人也毫不留情。犹记得年初,李郑二良娣被皇上赐入东宫,她在暴室中都听闻了不少二人受宠的传闻……
锦月看弘凌的侧脸,他负手而立,平静淡漠,气质霜冷中透着一股男人的刚毅,可容貌又些许女子的柔美,是一种刚柔并济的长相,可行事却果决冷酷超出一般男子。
想起拿到已经放在皇帝案子上的册封圣旨,锦月心中不由戚戚。
这个男人,仿似罂粟。而自己喝下他的毒,又会落个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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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的审问,在李良娣冤哭消失后结束。映玉惨白着脸,由姜雉和巧芝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往灵犀殿回。
弘凌发落李良娣时的冷酷,令她不住地打寒颤,双手冰凉。
“经过这次的事,恐怕太子要肃空东宫姬妾的心会更坚决了。”
映玉握住姜雉的手,“姜姑姑,你说,我会不会也和李良娣一样,会被太子殿下无情发落处死?李良娣还受过太子恩宠,太子因着姐姐根本就不碰我,只怕处置起我来,会更加不留情面……”
映玉手止不住的抖,姜雉心中疼惜,正想说话便见巧芝在一旁。虽说巧芝是映玉的贴身婢女,可是姜雉向来疑心重,便道:“巧芝,把灯笼给我吧,你先去前头看看路。”
“诺。夫人,奴婢先去前头看看路可平坦,夜黑风高别绊着夫人。”
巧芝走远,姜雉才顿停了步子:“二小姐你怎么还这么单纯呢,一个男人若不在乎你,你就是陪他睡一百次都没用。眼下不是考虑太子殿下宠爱的时候,而是要解决尉迟锦月这对母子的威胁。”
映玉手一颤,见姜雉眼睛映着灯笼光,仿佛黑暗中野兽的眼睛一般,忽然有了个可怕的想法,不觉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姜雉忙扶住她。
“姜姑姑你……难道推小黎的人是……”
姜雉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映玉的话,与映玉进入灵犀殿屋中,才愤愤道:
“可惜那水塘太浅,又给李良娣撞见,不然今晚那尉迟家的孽子定然活不成。幸好二小姐聪慧,假意与尉迟锦月和好,她也没有怀疑到咱们头上来,只可怜李良娣不走运,做了替罪鬼。”
“姜姑姑!”映玉怒声打断站起来,“我何时说是假意与姐姐和好?我是真心看开了,你这般做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姐姐!啊,天呐……”映玉捂住胸口跌坐在楠木椅子上,“姐姐若知道,一定会恨死我的,太子也定然饶不了我……”
想起李良娣的下场,映玉只觉踩在刀尖上一般。
姜雉脸色一冷,严肃道:“二小姐,你怎么还指望着尉迟锦月,哪怕萧家灭门不是她一手所为,却也是因为她们母女的起因,再说,只要她在东宫你早晚会毁在她手中。”
姜雉拿出一包药来,欣喜道:“二小姐,我已经研究出了可以使你受孕的药,往后你就可以当个正常的母亲了。难道你不想当东宫的女主人,延续萧家嫡系的血脉吗?”
青枫是庶出,嫡系一房只有映玉。
映玉捧着牛皮纸包的草药,眼泪盈盈落下:“……想,我如何不想,我每一天都想着当母亲。看着姐姐和小黎生死不离,而自己形只影单,我便渴望得恨不能拿半条命去换个孩子……”
“那就听姜姑姑的话。这皇孙,一定要除!只要孩子一死,尉迟锦月也就没有理由再留在东宫。我自小看她长大,太了解她的性格。”
姜雉说着,平和的面目变得阴冷,又含着一丝欣喜,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到时,她一定会走,太子与她也就完了。只要她不在东宫,二小姐才能大放异彩。”
映玉却说:“姜姑姑你怎么如此糊涂?小黎是太子的心头肉,我们俩一介女流怎么可能在太子眼皮底下害孩子,还能安然脱身……”
姜雉见映玉似有动摇,大喜道:“这个二小姐不必担心,想要除去太子皇孙的,又岂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