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外婆……两年前的那个十月去世了。
南安美术学院在公众号发了讣告,舒微收到了那条推送,她点开那条推送以后看见里面内容,愣住了半晌。
当初恋爱,曾经有一次晚上他们和外婆通电话,餐厅中的橘黄色灯光照在旁边的玻璃窗,外面的高楼大厦间是雾气茫茫的雷雨天。
通完电话以后,路景澄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颈间,似沉声欷歔:“当初如果没有外婆在的话,我就是孤魂野鬼了……”
他极少说这样直白的丧气话,舒微记在心里但总是不愿去回想。
“外婆她……”舒微话说到一半也哽咽住,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路景澄的声音中也有不明显的低沉颤音:“微微……谢谢你去看外婆。”
“你怎么知道的?”
舒微含着泪水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诧。
路景澄如实说道:“舅舅和我说的。”
当时舒微在嘉北看见了美院的这条推送,还有在告别厅的送别仪式。
孙欣菲听谢嘉礼说路景澄回国在医院陪了一个周,情况刚好转马上赶去法国参加一个团队项目汇报。因为是团队项目而且准备了半年之久,如果他不去的话就无法汇报,最后还是搭机去了巴黎。
他刚到巴黎为项目汇报做准备,老人家这边就没能挺过去,他舅舅怕影响他两天的汇报,瞒着想等他那边顺利结束再告诉他。
舒微当晚买了高铁票回了南安,第二天去讣告上面通知的告别厅见老人家最后一面。
她只是觉得路景澄的外婆是一位她十分敬重的长辈,教她写过灵飞经,笑眯眯地和她讲话令她感觉到温暖,她要去送一支白菊给她,朝她深深鞠一躬告别。
因为不想被然然认出,她那天是临近最后才去的,和美术学院的几个学生一起。当时只有路景澄的舅舅和舅妈在。
“你舅舅怎么认识我的?”
舒微擦了擦眼泪问道,她以为认不出的。
路景澄说道:“我们读大学的时候,我把你的照片发给他们看过……”
舒微轻轻地点了下头,两个人并肩往工学院的方向走去,过了很久她才问他:
“我们学院明天上午和化工学院约了一场毕业篮球赛,是我当第一年当助教时的学生。他们缺一位有经验的主教练,你明天上午有没有……”
“有时间。”
没等舒微将话说完,路景澄抢话说道。
“你不是最讨厌一遍一遍地和队友重复讲战术的吗?”
舒微想起大一下学期的那次阳光体育节,他和校队老师的谈话。
他喜欢打的位置是得分后卫,不喜欢组织后卫。
想起两个人一起看球,看见球队教练对着球员一遍遍声嘶力竭地讲挡拆和联防战术,结果理想是美好的,上场以后主队依然拿不到控球权。
想起陪他去球馆打球,他对谢嘉礼无脑配合的无奈摇头。
只听见耳边路景澄回答她说:
“但我喜欢你。”
舒微的呼吸止住一瞬,她还是面色如常地冷静说道:“我决定收回我的邀请。”
“那不行,我会撒泼打滚地进行抗议。”
路景澄抬手指向地面说道。
这人越来越无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