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楚凌霄,丹鼎峰峰主的席大弟子,他的名字在门派中几乎是无人不晓。夜殇心中暗自思量,记忆中那场在药谷举行的盛大收徒仪式,正是由楚凌霄一手操办,当日的热闹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楚凌霄闻言,温文尔雅地笑着,解释说:“嗯,这次我带了两位新晋弟子来功勋殿登记,他们最近在丹道上有所突破,有幸登上了丹榜。”言谈之间,透露出对弟子的自豪与期望。
而这时,一旁的青衣弟子快人快语,话语中满是不服输的锐气:“玄妙什么的,不过是时机问题罢了。若是我们太璇峰早些年也大开山门,广纳弟子,楚师兄您的弟子们哪还有那么容易占据丹榜的位置呢!”这话直率而坦诚,彰显了门派内部既有竞争也有活力的氛围。
“呃……确实如您所言,假如太璇峰能早些时候着手培养第三代弟子,恐怕今日的元榜、丹榜上的风光景象会是另一番风貌了。”楚凌霄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缓缓答道。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虚空,投向了一个更加深远的时空,那里有着错过的机遇与未竟的遗憾。
“哼!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青衣人冷哼一声,声音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仿佛是对楚凌霄这难得的谦逊表示满意。那冷峻的眼神微微柔和,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这一番恭维之词。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王宁见过三叔。”一个清朗而有礼的声音响起,巩素军身后,王宁适时地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而又自信,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楚凌霄的视线随即落在了王宁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容,“要继续保持这份努力和决心啊,成为内门弟子对你来说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要坚持不懈,未来的你,必将光芒万丈,无可限量。”话语中满是对年轻人潜力的肯定与期待。
这时,一旁的杨蕾接过了话茬,她的声音温婉而有力,字句间流露出淡淡的骄傲,“这一点您大可放心,王宁不仅是太璇峰引以为傲的第三代弟子,更是有幸直接拜入我大师兄宫玄的门下,他的未来,无疑是繁花似锦,无需多言。”言毕,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王宁的期许,也有对师门荣耀的自豪。
楚凌霄闻言,心湖猛然泛起一圈圈涟漪。对于新晋弟子而言,从外门起步,历经考验与岁月的洗礼,方有机会触及内门的门槛,这是药谷长久以来的传统。而王宁的晋升度之快,加之直接成为宫玄的亲传弟子,这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让楚凌霄心头一震。在他心中,药谷的二代弟子之中,自己向来是以不屈不挠、屡战屡胜着称,无论宗门内部何种比试,总能拔得头筹,但宫玄的存在,就像是横亘在他胸前的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峰,让他始终怀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与不甘。
楚凌霄的心中,那段败北的记忆如同烙印一般深刻,尤其令人难以释怀的是,宫玄在那场对决中的从容不迫,仿佛只是随意挥洒间,便将胜利收入囊中,没有丝毫费力的迹象。这不仅仅是技不如人的挫败感,更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对未知强大力量的敬畏与不甘。
“宁儿,你回去时,别忘了替我向师尊表达最诚挚的问候,就说弟子凌霄有要务在身,需即刻启程。”语毕,楚凌霄的身形微微一动,动作中透露出一种急于离开的迫切。他的目光掠过长桌,特地绕开了一旁那位身着青衫、面容清冷的青年,那座位仿佛成了某种无形的界限,楚凌霄不愿,也不敢轻易跨越。
在药谷这片隐秘的修行圣地,关于太璇峰的忌讳,就像是山谷间的风,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这里的人们深知,哪怕是一丝无意的触怒,也可能招来太璇峰弟子无休止的纠缠与报复。楚凌霄对此有着切肤之痛,他的每一次回忆,都是对这段教训的重温与确认。
回溯往日,那场宗门内的武斗大会,楚凌霄意气风,击败了青衣,正当他以为荣耀加身之时,一向远离纷争的宫玄,却仿佛被命运的丝线牵引,破天荒地踏入了比武场。那场较量,不仅是技艺的碰撞,更是尊严与信念的较量,最终,楚凌霄的头筹之位被无情剥夺。宫玄留下的话语,更像是对他的一种轻蔑与挑战,从此,在楚凌霄心中埋下了一颗复仇与越的种子。
太璇峰的力量,不仅仅体现在弟子们的凡实力上,更在于他们背后那不容小觑的决绝与狠辣。那次事件中,即使药谷高层介入,试图用温和的手段平息风波,但太璇峰的应对却是毫不留情,直接让挑衅者四海门付出了灭门的惨痛代价。这样的行事风格,让楚凌霄对太璇峰充满了畏惧,同时也坚定了与之保持距离的决心。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表面上装得再怎么高尚,骨子里还是那个趋利避害的小人。”青衣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言语间夹杂着对楚凌霄的鄙视与不满。
夹在这微妙氛围中的王宁,显得尤为局促不安。他是楚凌霄的侄子,也是青衣的师侄,这场跨越了两代人的恩怨纠葛,对他而言,既复杂又难以理解。他渴望能够理清其中的脉络,却也深知这绝非易事,只能默默站在原地,任由那无形的压力在三人之间缓缓流淌。
"六师妹,我们的确是打心底里不太喜欢这家伙,但公正地说,此人还是有其可取之处的。况且,宁儿也在场,我们得顾虑一下孩子的感受,别让气氛变得尴尬了。"吴起边说边温柔地望向王宁,眼神中满是体贴与关怀。
王宁感受到这份暖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激。青衣轻轻拍了拍王宁瘦弱的肩膀,语气温和而又坚定地说道:"宁儿,你三叔和你师叔之间的事,那是大人们之间的纷争,与你无碍。你别往心里去,你师叔我只是想给那家伙一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而已。"
"嗯。"王宁懂事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越年龄的成熟与理解。他隐约感觉到,青衣与楚凌霄之间或许只是意气用事,并没有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否则青衣不会用如此轻松的口吻提及“收拾”二字。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缓步而来,气度不凡,他正是天岳峰的元宝春。他的出现,仿佛为这热闹的场合添上了一抹清新的色彩。
"哎,今年真是罕见,太璇峰的诸位竟然全员到齐了啊。"元宝春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扫过众人,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
杨东明闻言,面色一沉,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厉:"元宝春,你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元宝春大笑几声,显得颇为豪爽:"哈哈,哪里哪里,我只是说说罢了。太璇峰这次确实招揽了不少新人,但愿他们能不负众望,有所作为。我们天岳峰的外门弟子这次也是人才济济,个个出类拔萃呢。"
华南闻言,脸色越阴沉,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挑衅的坚决:"元宝春,如果你真想挑事,随时随地,我华某人都奉陪到底。至于弟子们是否有真材实料,擂台上自然见分晓。"
元宝春听罢,也不再多言,只是留下一句"那我们就擂台上见真章吧",便大笑着转身离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