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刚吃过饭,外面的藤架开着紫色的花朵,伴着阵阵清香若有若无的飘了进来,刚觉得有些舒服突然间又难受起来。
晕倒后再次清醒的时候,宫南枝的腕上正搭着一只手,“干嘛,我没事。”说着便想起身,还没有所行动便被风春莫按下了。
“你可知道方才有多凶险,若不是方叔及时扶住你,你脑袋就撞花盆上了,还说没事,连日来太折腾你了,是我不好。”风春莫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禁冷汗淋漓,晕倒的毫无征兆,刚说完要出去透口气,一起身便朝着前方的花盆扎了过去。
自己也是没反应过来,多亏方储信动作快。
“方叔去外头找来了大夫,等他诊断完你再说话不迟。”宫南枝还想说什么,此刻也只能静静地等着大夫号脉。
不多久,只见那大夫将手抽回,笑道,“夫人无妨,只需注意休息就可,许是舟车劳顿,身体吃不消,加上素日里饮食都没有照顾好,故而晕眩摔倒,以后可不能大意了。带我开个方子,到时候遣了丫头小厮去按照此方熬煮,每日三次服下,不出一月,夫人便可恢复如初。”
“不是,我不是。。。。。。”一口一个夫人叫的宫南枝有些面红耳赤,毕竟没有堂堂正正过门,更是守着一干下人。
“好,多谢,方叔,替我招待好大夫,写好方子让小碧去买药煎药,不可假手他人,另外,在议事厅等我一下,其他苑主都到齐了吧。
“是,公子,其他苑主今日一早便到了,只等公子召见。”
“我都说没事了,你太紧张了莫三,现在大夫也看过了,可以安心,我们还得接着赶路。”宫南枝心里也放松下来,之前一直担心自己有什么隐疾,拖着不肯看,有点医术的人总是恃才傲物,虽然宫南枝的医术都没用在正道上,可是这几日的身体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一个小莫三。
今日听那大夫说自己无碍之后,这才心里安静下来,要知道,如果真的有了小莫三,该如何跟父亲母亲交代,这是个大问题。
前几天一直想给自己把个脉,终究还是心里拿不定主意,慌慌张张,既害怕又充满期待。
翌日清晨,雾气弥漫在花丛间,不知为何,看见那藤架上的花,宫南枝到不觉得难受了,相反,觉得那花竟开的天真烂漫,如火如荼。
有时候,不想偷听别人说话,又偏偏被自己听见,不得不说,做君子着实难。
宫南枝就干了这等扒墙角的大事,遛弯到藤架下面的时候,刚好听见有人在说悄悄话,本想绕过去,可那俩人好像有所顾虑,环顾四周,硬生生将她的出路不小心堵住了,这可是被强迫听的,我可没办法,宫南枝耸耸肩,索性蹲在角落里静静地听了起来。
“你何时来的,若是让少主知道了,肯定要发一番脾气。”方储信刻意压低了嗓音,宫南枝心想,不会这么巧吧,那人难不成是莫三爱慕者。
果不其然,期期艾艾的声音如愿以偿的响起来,时不时还伴随着弱女子啜泣的声音,“方大哥,北朝现在形势十分严峻,风北墨基本上控制了整个朝局,如果少主想要全身而退,除非拥立风北城登上帝位,少主他自己,对于皇权向来弃如敝履,唯一能想到的人,那便只有风北城,可是,如今风北城虽然有禁军兵权,风皇和众大臣家眷被风北墨严加控制,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少主想专心处理北朝内政,势必要先解决南国入侵的隐患。”
“你可是有什么办法?之前也跟少主商讨过此事,虽然有方法,却也是兵行险招,少主万不会同意姑娘去南国找他的,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方储信一开始问的充满期待,自己说了几句话,反而想起来檀香此番过来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谁来撩我~~~~小可爱们不说话,难道不怕失去作者君吗,泪流满面┭┮﹏┭┮
☆、又见檀香
“方大哥,难道你也要意气用事吗?少主若要回北朝,唯一的一条路便是先解决南国宗□□的事情,如果不能解决,少主即便回了北朝,跟风北墨一场大战,就算他赢了,如果此时宗□□号召他们武林的那一股力量强攻过来,少主的心血将会付之一炬。”檀香声音柔和,说到这番话反而有些慷慨激昂的意味。
“可是,你不能保证姑娘去了就一定有用,如果没用,反而将姑娘困于南国,少主到时候恐怕会只身犯险去救姑娘的。”
“方大哥,你难道真的不知道白峥跟宫南枝的关系吗?你还以为在白峥心里,宫南枝算不得什么人吗?之前你便知晓,白峥三番五次将象征他掌门身份的执子佩送给宫南枝,后来又把珍贵的银饰头簪挑了理由送她,哪一步不是处处算计,为的不过是宫南枝的一世太平,如果她去到南国做个中间人,哪怕她只能拖延时间,也是极好的,更何况,没准白峥会为了她真的信守承诺不参与北朝的内战之中,方大哥,你觉得我说的是无理取闹吗?”
藤架上的花随风摇曳,飘来的香气竟让宫南枝觉得有些眩晕,她俩只是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她跟白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真是荒唐。
按照套路,她应该暗自泪水纵横,然后默默留一封书信独自远走他乡,为情郎披荆斩棘,隐忍不作声,待他功成名就之时,远远的看他一眼,那边是满足了。
着实听不下去,宫南枝起身拍拍发麻的腿,又抖抖头上积攒的藤萝花,这才徐徐望向那边二人,那两人仿佛很诧异此刻她出现在这一隅,张开的嘴巴似乎要吞下她一般。
裙裾划过地上的落英缤纷,惊扰到一旁觅食的鸟儿,这不禁让宫南枝想起自己的胖鸟肉肉,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冬青子夏照顾的如何。
“好久不见,檀香,跟这藤萝香味想比,檀香姑娘的味道还是那样清新怡人,别具一格。”宫南枝仔细的嗅嗅,确实好闻。
“你在偷听我们讲话?这样扒墙角的湿事情,宫小姐怎么做的这般熟稔。”檀香黛眉轻挑,眼白微微多了些,碧绿的衣裳外面罩着一件白粉的披风,愈发显得遗世独立,不落尘俗。
“你这话说的未免小家子气了,费尽周折,跟方叔在此刻意而不故意的聊天,明摆着就是给我听的,以你的功力,这旁边这么近有个人在你不会发觉不了吧,何况,中间我还特意将那藤萝花扯落一大串,连鸟都惊飞了几只,这种声音你可别说自己听不见,方叔急着跟你争辩,没放在这上面情有可原,若是他也包庇你,任我听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那么不如我将这事情回禀了莫三,看看他怎么说!”
宫南枝这辈子恨的东西不多,这说谎便是其中一份。
檀香有些哑语,面上微微动了一下,白粉的披风簌簌作响,连同她独有的香味吹满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