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道“咱们的人瞧见北魏的车马今日进了城,菡阳翁主接见了他们”
胖使者本还热得拿了折扇直扇,闻言折扇都收了起来,喝问“来了多少人”
下属回道“入城的人倒是不多,不过带了好几车的东西,样子是献给菡阳翁主的。”
胖使者用收拢的折扇敲打着掌心,面色凝重起来“不妙,属实不妙”
他吩咐底下人“快快,继续往菡阳翁主那边递折子,赔罪谈和也得见着了面才能说不是”
下属领命离去。
他自个儿则拖着肥胖的身躯,疾步往房内赶,招呼近侍“替我研墨,得尽快修一封告与王上和太后,北魏这时候来人,分明是想截胡”
坪州衙署议事前厅,地上放着数口打开了箱盖的宝箱,里边盛满了金银珠宝,华光璀璨。
北魏使臣立于几口箱子前,朝着主位上的温瑜拱手恭敬道“早闻翁主有倾城之貌,安正之美,柔明毓德,温良淑静,我家公子心慕已久,只是碍于翁主从前有婚约在身,我家公子恪守君子之德,不敢冒犯以明心意。今闻南陈无礼,翁主怒而退婚,我家公子亦替翁主不平,心中愤懑,又难消倾慕,茶饭不思,以至病倒在榻。侯爷闻说此事,怒公子不争,更愤翁主乃我大梁明珠,南陈夷族竟敢如此无礼,特命小臣携礼前来拜访,翁主若对我家公子有意,侯府便再择良辰前来下聘。”
婚嫁之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温瑜从前和陈王的婚约,哪怕只是一出缓兵之计,也是南陈那边和她父王相商定下的。
如今北魏来说媒的使臣,却只能亲自问温瑜意向了。
使者显然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媒,面上颇有些不自然。
坐于上方的温瑜,神色倒是平静得有些冷漠,无半分忸怩之态,开门见山道“既是联姻结盟,便是互利往来,你们许坪州什么好处”
使者没料到温瑜会这般直接地说破,愣了一下后,胸有成竹地浅笑着回话道“南陈能许给翁主的,北魏亦可。”
温瑜指尖轻扣着太师椅扶手,语调散漫“是么我要伊、忻两州,朔边侯也给”
北魏使者面色变了变,勉强维持着面上笑意道“翁主若有心同我北魏结盟,又何必说这等玩笑话。”
温瑜单薄的眼皮轻抬“玩笑话”
她似笑了笑“使者且回吧。”
她那笑像是碎在结冰湖面上的日光,着柔和,实则没有半分温度。
使者被那一笑带来的美貌和
她与生俱来般居于上位者的姿态所震慑住,回过神后忙道“翁主,我家侯爷是诚心与翁主合作,还望翁主三思。”
温瑜眼无波澜地着他我的条件已开出来了,北魏若是诚心,不妨再好好想想给我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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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使者还欲说什么,立于门口的侍从已朝他做出请的手势,他终只能面色难地离去。
昭白端着茶水入内,对温瑜道“按您吩咐,已让南陈那边知道了北魏来人的消息,驿馆那边又递来了觐见的折子。”
温瑜端起茶水浅饮了口,说“且再晾上他们一日,北魏那边接下来的动向捂紧些,莫要再让他们听到风声。”
昭白颔首“明白。”
温瑜又问立于下方的李洵“关在牢里的那些个南陈臣子,现下如何了”
李洵出列揖手道“那位南陈的资政大夫,时不时又头疼脑热的,请过几次大夫,他身边的近卫嚷着让换个院落。”
温瑜问“新来的使者可有联系过他们”
李洵道“提出过见他们,但您一直晾着那新来的使臣,底下人便也不敢让他探视。”
温瑜撑额想了想,说“辟个院落,先把南陈那位资政大夫安顿进去吧,派人盯着些。”
李洵拱手应下,明白日后若还是需要同南陈结盟,此刻太过苛待这位资政大臣了,并无益处。
更何况把人放出去了,对方若是有所动作,还能让他们掌握到更多信息。
温瑜清楚自己说到这份了,李洵便知接下来怎么做的,便也没再多言,她有些疲乏地揉了揉额角,说“这些日子,又是治水赈灾,又是共商结盟大事,诸位也都辛苦了,今日若已无事再禀,便退下吧。”
谋臣们都陆陆续续退出去后,李洵一人留了下来。
温瑜问“李大人还有事”
厅堂内除了昭白,再无旁人,李洵道“翁主先前命臣查裴颂与罪将秦彝一家可有关联,臣用了些时日,只查到裴颂之父裴靖,曾与秦彝之妻的兄长是八拜之交,不过因当年的夺嫡一案,秦彝妻族也受了些牵连,秦彝妻兄早早便致仕归隐了。”
温瑜揉按额角的手停在了太阳穴处,说“继续查,找到秦彝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