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时千脸色惨白如鬼,背靠在一棵大树上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狠狠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尖锐的痛感终于让脑子清醒了些,从纳虚戒中掏出一瓶丹药,却是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也顾不得地上的腐叶,含了一颗伤药便开始调息。
灵药确实有效,虽是并未将那股黑色的魔元消去,却让它安稳了下来。但发现入侵者的诸云剑却是不依了,霸道无比的仙元力再次缠上了那股魔元,很快,两股同样霸道无比的能量再次搅合在了一起。
那股仙元霸道是霸道,但它到底还很虚弱,在时千真元的帮衬下也只能将将与魔元打成平手,眼看着几道能量正朝着心脉流去,时千心里顿觉不妙。
心脉受损可不比其他地方的经脉,虽然时千重塑过一次经脉,现在经脉也比以前牢固不少,却也不敢轻易冒险,只得将驱使着真元尽力阻挡那两道能量的攻势,但他早已被消耗得差不多的真元根本无法阻挡那两股已然疯狂的能量,眼看着它们就要冲破防线。
但事情却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发展,一道熟悉的青色光芒从时千心脏处出现,加入了这个小战场。
与霸道的两股能量不同,青芒散发的气息温和无比,它一边滋养着时千的经脉,一边将那两股暴躁的力量压制下去,最后竟是生生将那股将时千折腾得不行的魔元吞了下去。
发觉侵入者消失后,诸云剑再次安静了下来,收回了仙元力乖乖躺在丹田中,再无声息。
修复好时千经脉,青芒再次消隐在心脏处,时千把真元又在体内运行了一圈,却是再没发现那道青芒的痕迹,睁开眼,勾起了唇角。
以前这道青芒总是在时千意识不清之时出现,然后迅速消隐无踪,可算是神出鬼没,让他无迹可寻。但这一次尽管没有再找到它,时千却是已经确定了这道青芒的确与景肃有关。若是摒去它过于温和的表象,那道青芒所散发的能量简直与景肃的真元气息一模一样。
站起身来,将身上的尘土洗净,时千看了看将黑的天色,决定就近找一处地方歇息一晚。既然莫五州当时没有追上来,现在自然更不可能再找来了。
魔修向来在私事之上素爱自扫门前雪,而且莫五州更不可能让属下来搜寻时千,他那样一个爱面子的人,让人知道自己竟被低出好几个境界的小小道修伤了,岂不是奇耻大辱?
正如时千所想,莫五州并没有追来。其实他当时本来是打算追击时千,但却在摆脱时千的那堆灵符之后,甚至来不及将插在心上那支箭取下来,便收到了一道来自魔尊的传音,只得恨恨离去,不过心里倒是把时千记下了。
阴天的黄昏带着些许阴沉,树叶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声响,沉重的脚步声给静谧的树林染上了一层生气。
“莹莹,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蓝田拉着曾莹走在另一片树林中,两人脸色都惨白如纸,只是蓝田稍微好一点,还有力气说话,“也不知道师叔祖怎么样了。”
蓝田倒是真的有些担心时千,虽然他对时千产生过杀意,但他根本没想到当时那种情况下时千竟然会让他们先走,想到这里,他抓着曾莹的手力道不由加大了许多。
当然,时千让蓝田离开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蓝田自作多情的这种想法,他只是担心若是蓝田真的被莫五州抓去做了炉鼎或者祭了骷髅头,天道会发现他的存在,毕竟这是因为他才会出现的剧情。但实际上时千不坑害蓝田就已经足够良善了,若说保护,那绝对是痴人说梦。可惜蓝田看不清,反倒是对时千彻底改观了,这也算是时千一个意外的收获,虽然他不见得喜欢。
曾莹听得蓝田这么一说,眼里的怨毒几乎快要溢出来,依然疼不可忍的嗓子让她一张秀美的脸变得无比扭曲,更是将时千恨到了骨子里。
雨淅淅沥沥的从空中落下,让只剩下微光的黄昏显得潮湿而冷清,村庄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倒是有一股世外桃源的味道。
少年慢悠悠的走在雨中,身影像是融入了雨中一般,显得和谐而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