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惊得瞠目结舌,“你你拿这么好的香袋装瓜子?亵渎啊亵渎!”
“嗯?”林越舟失笑,她不习惯熏香,因为从前常常和人交手,香味过于明显,哪怕没有露面,也容易被人识破。
于是她只保留空袋,随身装些小零嘴倒是正好。
“这瓜子也挺香的啊,周大哥你尝尝。”
老周伸手略拿了几颗意思意思,“我还撑船呢,你自己吃吧。”
河岸两旁游人如织,地上铺着厚厚的银杏叶层,树枝上反倒所剩无几了,幸而沿路还栽有桃、李、榆树等,风景并不显得寂寥。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和周大哥搭腔,“时安他们昨天走得顺利吗?”
“姑娘你放心,有我在,就算整个江州城都封起来了,我也能把时郎君给送出去!”
“呦!”林越舟头稍轻扬,露出一个无比相信的笑容,“我就知道周大哥是个有本事的人,上能开药铺,下能撑小舟,还有一身了不得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老周被她哄得连连大笑,划动竹篙的双臂都多了几分气力,“怪不得时郎君这么挂念着姑娘,你要是这样说话,谁听了能不心生欢喜?”
“挂念着我?”
“哎呀!”老周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姑娘家听了这样的话又怎么好意思的,连忙岔开话题,“欸!那边枝头有个鸟儿,好生漂亮。”
她轻耸了耸肩,无谓地笑笑,自己可不吃这一套,“周大哥话别说一半呐,你倒说说他是怎么个挂念法?”
“啊?”小舟的度明显慢了下来,老周左顾右盼地支吾着,“这都是我瞎猜的,姑娘这样的人物,谁打过交道不挂念呐?”
他不敢说时郎君挂念着姑娘,因为这些话他都是从石大兄弟那听说的,姑娘也是要上京的,到时两个人一聊,火不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这话不兴说,不兴说。
“他当然挂念着我。”她说得极其笃定,笃定到老周都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什姑娘,你说什么?当然?”
她重重“嗯”了一声,直视着老周无措的双眼,“我还欠着他一大笔钱呢,他不挂念我挂念谁?”
不得不说,时安是个很听劝的人,上次才跟他讲有事要吱声,不准瞒着自己,这次他离开江州虽然不方便露面,却也想办法留了一个平安符和一双绣着小舟的鞋垫子。
如此她便知道时安已接到鲁嬷嬷,并且一切平安顺利。
这样就很好,朋友之间本该如此。
再次登上远行的商船,林贤做了十足准备,船上的一切随行人员都是熟脸,绝不让任何一位生面孔登船。所雇的护卫也都是在官府处验明正身过的,绝不招任何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并且他还随时留心着船上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