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媸笑起来,“多谢林次长。”
林次长也笑,笑过后突然换了一副表情,似有探究,“焦雅她很少与人深交,几乎没什么朋友,我看她跟十七姨太倒是投缘。”
妍媸却是一愣,在她看来,焦雅那种爽朗乐天的性格应该交游广阔才对,怎么会很少与人深交呢?
见妍媸疑惑,林次长解释道,“家世的原因,她幼时经历过一些事,不过十七姨太是个例外。她去金陵前的晚上,半夜突然下床打电话,我以为她想起了什么要紧事,着急的问她,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妍媸好奇道。
林次长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说白天太忙,竟忘记问你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她好从金陵给你带回来。那时已是半夜,还好我拦住了她。”
妍媸心里不由得一暖,这世上如此把她放在心上的人,掰着手指头数也是数的过来的,这份情,她十分珍惜。想到林次长年后调任金陵,焦雅也会随行赴任,妍媸不禁开始失落,到时候想再见一面,怕是很难了。
妍媸轻轻叹了口气。
“十七姨太为何叹气?”林次长问道。
妍媸实话实说了,林次长却是一笑,“她也曾有过如此顾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今北平形势有变,我的调令也可能有所变化。”
妍媸一挑眉,心里暗暗琢磨他说的形势有变是什么意思,旋即她想到了孟梓里,孟梓里若是保不住市长的位置,那北平目前的平衡势必会打破,难道是因为这个?
妍媸跟林次长不怎么熟悉,不好贸然问太多,只是问道,“那就是说有可能不走?”
林次长点了点头,妍媸立刻眉开眼笑。
“你们感情这么好,倒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有些吃味了。”林次长半开玩笑道。
此时一支曲子接近尾声,两人从舞池走出来,林次长跟妍媸说了几句让她常到府里陪陪焦雅之类的客气话便就此告辞。
大厅里通着暖气,跳了一支舞,妍媸觉得有些热,找到饭店的侍者问了洗手间的方向,妍媸顺着侍者的指引去了。
收拾停当,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妍媸却是吃了一惊!
原本该在大厅里陪着未婚妻的阮无城此时正站在门口,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靠墙站着,见到妍媸出来,遥遥冲她伸出手,“过来。”
妍媸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过来!”阮无城加重语气。
“你想干什么?”妍媸的第一反应是左右看了看,这里是北平饭店,随时可能有人过来,她是余杭生的姨太太,若是被人看到,这麻烦,太大了!
阮无城极度不耐烦,大步上前抓住她一支手臂拉着她沿着走廊一路往前,妍媸本想挣扎,又怕挣扎和推搡引起别人注意更加难以解释,只好任由他拉着。
快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阮无城脚步一顿,接着他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把妍媸推了进去。
在北平饭店玩这一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前两次都是跟焦雅来参加焦家的宴会,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他跟余栩扇的订婚宴,他还要把她带到房间里做什么?
妍媸打定主意,如果他再敢吻她,她一定重重给他一个耳光,算是报仇了!
然而阮无城没有。
他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撑着额头,一只手抓着妍媸的手,轻轻摩挲着她腕上的碧色镯子,“心里不痛快?”
他问这话时尾音上扬,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期待。
妍媸用力抽回手,站起身,声音泛着冷,“多谢阮少将挂怀,我好的很,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宴会厅去了。”
顿了顿,妍媸又道,“阮少将也该回了,不然大小姐又要到处找你了。”
她一口一个阮少将,像是故意要跟他划清界限一般,那语气,好像在冯公馆里跟阮无城同床共枕的不是她,被阮无城压在床上予取予求的也不是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