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书房,我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气,扶着楼梯准备下楼,陆岩忽然打开房门,叫我站着不准动,愣是从楼下把方涵给叫上来,扶着我下楼。
人方涵都上楼来了,他还杵在原地,愣是看着我平安到了一楼才转身回书房。
方涵陪我去花园溜了一圈,院子里的腊梅快开败了,但是幽香一缕一缕的萦绕在阳光下,沁人心脾。我本想从方涵哪里打听些公司的事情,但似乎陈熙早就招呼过,方涵除了“一切都好”四个字,什么都没说。
回去的时候,方涵帮我折了几枝腊梅,拿水晶玻璃花瓶插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不一会儿,整个客厅便暗香浮动。
我和方涵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陈扬匆匆赶来,跟我招呼了一声,“周小姐,陆总在吗?”
“在书房。”我指了指楼上说。
陈扬点了点头,然后立即上楼,我望着他匆忙的背影,直到听见一声关门声。
尔后,陈扬和陆岩在书房里呆了很久才出来,陈扬拿了一叠文件离开别墅,来去匆匆。
下午五点时,陆岩给乔江林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今晚的饭局,饭后让我换衣服洗漱,准备出门。
他帮我挑了一条白色的蕾丝镂空连衣裙,裙子很宽松,我很瘦,小腹高高隆起,平添了一丝女人的魅力。我把头发挽了起来,随意地扎在脑后,没化妆,只简单的描了描眉毛,后来觉得嘴唇有点黯淡无光,便又抹了点口红,气色瞬间好了许多。连衣裙外面套一件红色的毛呢外套,觉得不冷了,这才准备出门。
我挽着陆岩的手出门,老赵已经准备好车子在门口等我们,见到我和陆岩出来,他帮我们开了车门,陆岩护着我脑袋,我捂着肚子小心翼翼地坐进去,车子里早就开了空调,十分暖和,和屋子里一般无二。
大约开了半小时,我们到达星湖饭店门口,乔江林我小寒也刚刚到,我们在碰面。小寒穿着藏蓝色的大衣,里头是一袭谨慎旗袍,脚下蹬着一双红底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上,塔塔地响着。
小寒不太跟陆岩说话,简单的招呼了一声,然后挽着我的胳膊带我进去,一面走一面小声地说,“我还奇怪呢,干嘛乔江林要带我出来吃饭,合着是那孙子带你来了。”
我拍了拍她手背,提醒地说,“别孙子孙子的叫,他听到了该不高兴了。”
小寒瞪我一眼,吃味地说,“喲,这就站在他那边儿去了?你个没良心的!他收拾我的仇,我可记着呢!哎你说,他怎么就想着带你出来抛头露面,就不怕江佩珊咬人啊?就算江佩珊不吭声,她身边还有个秦海洋呢。再说了,这星湖饭店你知道是谁家的吗?”
我摇头说,“这个我怎么知道,我第一次来这里。”
小寒神秘兮兮地说,“江明远小舅子开的,也就是江佩珊的舅舅,这回明白了吧?”
“这------”
小寒撇了陆岩一眼,轻哼道,“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带你出来,也不怕被江明远知道。那老家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陆岩在老狐狸面前,还是得卖乖的。”
“陆岩跟江明远不是没有项目往来吗?之前在公司的时候,因为一笔款子老拖着,陆岩新项目就刻意把江明远排在外头,转头跟陈深合作了呀?”我疑惑地说。
我记得当时给他做秘书的时候,为了把江明远排除在二期工程之外,陆岩跟陈深谈妥了项目,根本没有江明远什么事儿。
小寒撇嘴说,“江明远是谁?一个小项目他根本不在乎,乔江林说陆岩那个项目分他一杯羹,他转身就跟林州合作开发了新项目。具体怎么回事儿,他们公事上的东西我也没听懂,大约就是现在跟陆岩对着干了。”
“可他毕竟是江明远的女婿,一家人,这阵仗不是针锋相对么?”我说。
小寒冷哼,“谁知道呢?陆岩手里的资金一直是亏空的,乔江林补了他好几次,但无力回天,如果没有陈深,陆岩只能去求江明远,而陈深不过是个执行董事,公司说到底不是他一个人的,你懂吗?”
我有点懵了,还想问什么,但已经走到了包间门口,服务员开了门后,陆岩回头看了我一眼,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小寒放开我,跟上去找乔江林了。
陆岩牵着我进了包间,帮我拉开椅子坐下。房间不算大,但是真的很豪华,偌大的房间里中间摆着一张圆桌,上头摆着精致的餐具,天花板中央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华丽美艳。四个服务员站在一边,清一色的黑色正装,白色衬衣,姑娘们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出挑,长发扎成马尾,化淡妆,带着耳麦,跟黑衣保镖似的。
我坐在陆岩身边,小寒坐在我身边,旁边是乔江林。
乔江林一身深蓝色西装,清爽的头发下露出一双精明而冷静的眼睛。他比陆岩大五岁,眼神里比陆岩多一些冷静和睿智,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我跟他隔那么远,都能感觉得到,有些胆颤的。
小寒坐在他身边,话也不多,温顺了许多。脱去外套后,露出里头滚金边的丝绒斜襟旗袍,上头印着大朵大朵的芍药花,好看极了。
乔江林本想抽烟的,烟盒子都抽出来了,但小寒拍了他一下子,提醒地说,“若棠怀着孩子呢!”
乔江林闻言,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把烟放回盒子里,老练的眼睛盯着我肚子,问道,“几个月了?”
我有些茫然,虽说和乔江林见过好几次,但都是在会所的时候,他不爱说话,为人深沉,每次去都只点小寒的台,其他姐妹都跟他说不上话,只有小寒能把他拿下,所以暗地里小姐们都说小寒是狐狸精,乔江林这样禁欲系的男人都被她拿下了,肯定是床上功夫举世无双。现在他像关心朋友一样问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茫然地看了陆岩一眼,陆岩递给我一杯温水,鼓里地说,“大哥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他不是外人,你不用拘束。”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乔江林说,“六个月了。”
乔江林微微一笑,脸上的冰冷算是驱散了,但那笑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他转向陆岩,用一种特别正儿八经的口气说,“这段时间多加小心,他不可能没听到风声,一直忍着,说不定就是在等待时机。别太大意了。”
陆岩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