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悠悠吹着残花,潮湿的泥土下时不时显露出森森白骨,柳琢光握着问心镜,一言不。
关栩瞥了眼安然弹琴的曲折柳,故意低咳一声,见曲折柳不理,又咳了几声。
曲折柳无奈,停了琴。
关栩朝他挤眉弄眼,无声问着“怎么办啊”之类的话。
曲折柳侧过脸,看向柳琢光,嗓音清澈。
“琢光,任务还没结束。”
柳琢光茫然:“什么?”
“路长晴已死,你要为她敛骨。”
关栩震惊地看着曲折柳。
不是。
问你怎么办,不是让你戳人家心窝子!
偏生柳琢光抿了抿唇,点头应了。
关栩张了张嘴,眼瞧着曲折柳安然走向柳琢光,也赶忙跑了过去。
“那群鬼物呢?”
“蝶妖失了对她们的控制,剩下的怨气我用琴音净化了。”
柳琢光点头,又问:“村里那些人要怎么办?”
“她们受问心镜影响,欲念放大,残害性命,如今虽应回复理智了,但过去做的事终究是无法开脱,这件事,之后会由妖族与人界接手处理。”
“那师……”柳琢光眉头皱起,却又想到路长晴方才说过的,迟疑下抿住了唇。
见状,曲折柳也没再开口。
柳琢光目光在四周游走了圈,很快便找到了埋路长晴的地方,她俯身跳入泥坑,将覆在白骨上的泥土一扫而尽,而后将其收入储物袋。
“走吧。”
关栩探究的目光传来,他眉梢微扬,神色认真。
“她是要彻底认了蝶妖的身份还是认了夺舍之事?”
这两件可都不是好事。
蝶妖盗取宝物,吃食人肉,拘留人魂,残害修士……罪无可恕,罄竹难书,即便是三界共诛也是应当。
而夺舍是修仙界禁术,同样被视为大忌。
只是那修士终究是迫不得已,最多就是被逐出师门,万不至于丧命。
曲折柳轻飘飘扫了关栩一眼。
“大概,是蝶妖吧。”
“啊?”关栩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回看向柳琢光,却见她一脸沉默不语的模样,无疑是对曲折柳言语无声的认同。
“若让修仙界知道,宗内弟子私学禁术,必然会连累宗门,即便是自请离宗,也依旧是宗门不可磨灭的污点,与其如此,倒不如做个已死之人。”曲折柳笑了下,“她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关栩:“你们既然知道她那样想,又为何不拦着些?”
“那是她的决定。”柳琢光说,“我不能干涉,也无法干涉。”
路长晴打定主意要做“蝶妖”,谁也拦不了。
即便柳琢光告诉旁人,说那蝶妖其实是路长晴,只要路长晴不认,谁也没办法。
寂静的气氛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