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周子青!他这算什么意思,以后让你当长期炮友?”
“不知道……不是吧,”乔鑫想了想:“走的时候他没要我电话。”
“……”
“我先自己待会儿吧,”乔鑫扶着酸疼的腰:“明天再联系。”
“你,你别冲动啊,”宋辛急忙说:“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啊?”
“……嗯。”
挂了电话,乔鑫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撑着额头。
宋辛骂周子青狗日的,让乔鑫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这是因为宋辛是他的朋友,自然站在他的立场说话。可这件事说白了,是他和周子青你情我愿的,撒不了谎。
周子青不是个东西,那我自己呢?乔鑫想,我又是什么东西?
我明知道他结婚了,可我还是扑过去吻了他,急吼吼地和他滚到了床上去。
我被插得舒服极了,甚至还叫了——回想起那一幕幕乔鑫简直想杀了自己——我是共犯啊。
可周子青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乔鑫只觉得思绪像被卷进了灰黑的旋涡,越挣扎就越被吸进去——周子青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总觉得周子青在病房里给自己讲数学题,还是昨天的事情呢。
孟昭昭知道周子青是这样的人吗?
大概是不知道的——婚礼上交换戒指时她流泪的侧脸忽然浮现在乔鑫眼前。是的,她不知道,她肯定不知道。
周子青和白衬衫有什么区别?
我和白衬衫又有什么区别?
心里一个冰冷冷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白衬衫,你和他是一路货色。
(二)
第二天上午,乔鑫带着画室学生进了太行山。
本来这次写生安排好了三个老师带着去,但乔鑫给画室老板打了电话,主动提出他想去。老板自然同意,带学生写生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儿,因为学生交的差旅费都落在老板手里统一支配,随行的老师照常发工资,一点油水捞不着不说,还要24小时地看着学生,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其他三位老师中年纪稍大的一位不用去了,拍着乔鑫肩膀连连道谢:“乔老师啊,多亏你了,我这两天颈椎正不舒服呀……”
乔鑫客气地摇头:“您别客气,我正好也想跟着去山里玩一玩。”
躲一躲。
躲一躲高墙般围堵着他的负罪感和羞愧感。
原本也想躲一躲周子青,但到达太行山的第二天乔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子青是不用躲的,周子青大概压根没想再联系他。
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仓促分别,周子青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他的手机号。
再说,周子青婚结完了,跟孟昭昭一起祭拜过先人了,也该回北京了。
这……这样最好,乔鑫凝望着不远处翠绿的山峰,乔鑫你还想怎么样呢?这样难道不是最好?你已经犯了一个错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