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的汽车渐渐慢了下来,远远的已经能望见二层洋楼的影子,墙壁上影影绰绰的藤萝,阳光落在墙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车停在门前。
太宰治先下了车,黑色的车门被太阳晒的有些烫手,他撑住车门,扶津岛柊时下了车。
虽然太宰治没有说什么,津岛柊时也能察觉得到,他的心情渐渐由阴转晴,太宰治率先走到前面,从大衣内侧的口袋中翻找,在叮叮当当的声音之中,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
“这种门太宰君明明一秒钟能开十个,为什么还要特地带着钥匙”
津岛柊时在远处注视着他的动作,慢悠悠的走到他身后,注视着他的动作,太宰治弯下腰,将钥匙插入锁孔,随着咔嚓一声极轻的声响,太宰治脸上出现一丝隐隐的笑意。
他伸手推开门,等到进了门后,才开口,“不一样啊,用钥匙打开的门”
他没有说完,房间里的美知子直直的跑出来,将他的裤脚当作猫爬架,迅速的爬到他的怀里,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太宰治蹬掉皮鞋,走上玄关,一边将手指从猫咪的口里拔出来,一面微笑着回头津岛柊时。
他的笑容中带着未尽之意,不过他不说,津岛柊时也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津岛柊时抚着衣服下摆小心的蹲下,和服下摆修身的显出优美的曲线,但也十分不方便行动,她的仪态依旧优雅,从鞋柜中取出自己的拖鞋,以及太宰治的灰色毛绒拖鞋。
她将鞋摆好,招呼,“别光穿着袜子到处走,过来穿鞋。”
“是”太宰治拖长尾音,一边躲避着喵呜喵呜不停尝试着挠他的美知子,一边欢快的回答,像小学生一样高高的举起手,弯弯扭扭的走过来。
太宰治踩拖鞋,故意走的啪嗒啪嗒作响,他将美知子抱起来,走到沙发边,毫不在意被卷成一团的订制的黑色大衣,舒舒服服的躺进沙发里,窝成一团。
猫咪一跃,在他的胸口踩来踩去,优雅的甩着尾巴,太宰治微微合上眼睛,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表情。
津岛柊时走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愈加成熟的脸。
津岛家的两层洋房,普通
的木质大门,对于只要用一根发夹就能开保险箱的太宰治来说,这种门锁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但是他还是带着钥匙。
因为用钥匙开门,是被允许进入的,象征着地盘和主权的拥有者吗
虽然已经长成大人的样子,但是从他的身上,依旧有隐藏不住的孩子气啊,津岛柊时想,不过,不论到什么时候,不论太宰治长到多少岁,在她的眼中他永远是像孩子一样。
太宰治对于津岛柊时来说,既是无论牺牲什么也要保护的珍宝,也是独一无二的最为重要的人偶。
到底最后会成为什么样子,这个孩子会成长到什么地步,一开始,津岛柊时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心思陪伴着他的成长。
他说的话,他做出的选择,津岛柊时用一面玻璃一样的眼神观察着他。
她一面沉溺于过去,一面又一直惶惶不安,她作为太宰治的英灵,是在太宰治人格的基础上产生的妄想产物,虽然也可称为太宰治,但是又有几分是真实的呢。
她的存在,从来都是扭曲又绝望的,就连记忆都被篡改的。
说实话,当她第一次见到太宰治时,她几乎喜极而泣,就是这样啊,她一直寻找的东西她的存在。
她着太宰治成长,在他的身上寻找着曾经迷茫的记忆,着她和自己记忆中的存在越来越像,就像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就是太宰,没错,这就是她,这就是他啊。
他是她,活过的象征,存在的意义。
津岛柊时用手推了推太宰治的肩膀,“把外套脱掉,到床上去睡。”
“铺我的被子了吗”太宰治闭着眼睛,用鼻子小声的哼哼,在太宰治出国的这一段时间,津岛柊时将他的被褥都收入了橱柜,津岛柊时回答,“你先睡我的被子,我明天把你的被子抱出来晒一晒。”
“可是我不想动,好累啊。”
太宰治躺着不动,在感受到津岛柊时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脸时,轻轻的蹭了蹭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