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皆是一愣,楚枭忍住嗤笑的冲动,道:“离姬偷人上月已经被父亲赐死了,父亲忘了吧?”
“偷人!该死的——该死——应该要千刀万剐!把那臭婆娘千刀万剐掉!枭儿!”
楚老爵爷用所剩不多的气力,大肆宣泄痛苦。
其实已经可悲起来了,明明是精明了一生的男人,却偏偏在年老的时候才中了女人的邪,甚至连自己专注了一辈子的宏图大业都被排在了后头,在临终前一刻挂记着的,竟然是个偷人的姬妾。
“那离姬生的那两个孽种怎么办?谁知道她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的——”
老夫人从一开始就看不惯比自己年轻漂亮又受宠的离姬,平日为了维持住大房夫人的气度身份,将嫉恨藏掖住,如今都到了这种时刻,老夫人也就完全的豁出去了。
反正今天之后,也没人能说她是个妒妇了。
楚枭没料到自己的亲娘来这么一手,果然女人心才是最深不可测的,老夫人此话一出,老爵爷倒不乱挣扎了,整个人陷入了死寂中。
“杀掉——不,不。”所剩不多的理智让老爵爷改了口:“流放掉——永远不得入我楚家的门!贱人……”
以这种话作为遗言,真的太掉价了。
其实离姬偷不偷人,偷几个人,从什么开始偷,这种事楚枭完全没有了解的兴趣,也只有老爷子才会真的去计较这些问题而已,就他现在而说,老二是非常重要的棋子,动不得。
如果按老头子的遗言将离姬的两个儿子都流放掉,那现在老二手上的兵马势力必会被其他一方所吸纳,平衡一旦打破,那他手上的时间就又少了些,非常不利。
如果能在这种时候拉拢老二,长期不敢说什么,短时间来看就是非常不错的一个棋子。
楚枭不动神色地欣赏了一阵地上跪着的人,一大一小,小的才七八岁,不谙世事,胖嘟嘟的脸上除了惊恐和鼻涕之外就再无让他可看的兴致,倒是老二脸上那屈辱隐忍的表情,真真让他好生愉悦。
“六弟,父亲临终前说什么咱们可都是听到的,咳,大哥知道你心软,没事,流放的命令大哥来替你下,你看怎么样?”
老大和老二自小不合,要落井下石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了。
不过就算这样,心软这二字也不能随便乱套的吧。
低下的青年嗤笑一声,愤愤撇开了头。
老夫人见儿子半天没下文,也急了,不过碍于脸面,只好心平气和道:“枭儿,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下面一个交代,你父亲给你交代的事,你究竟想要怎么办?”
“父亲临终前要我们团结一心,光耀家门,这些大家都是听见的。”
老夫人打断话语:“可是你父亲后来还——
“父亲后来不行了,糊涂了,糊涂人的话,又怎么可以全当真呢?”
楚枭斜睨了老夫人一眼,庭下无人出声。
“糊涂的人没有辨别能力,难道清醒的人还没有吗?现在当家做主的是我。”
老二在短暂的惊讶后,以平静的目光回复,两股视线交汇在空中,如同扔进冷湖的碎石,表面只有些许涟漪。
只是暗潮汹涌。
“只要我在这儿一天,老二和小六就还是我楚家的一元,离姬的事,到此为止。”
处理完这些事务花了不少时间,楚枭又要赶去军营里训兵,于是从房里换上铠甲后便冲冲出来,走得太急,没看清楚门口有东西,自己力气又大,那东西似乎就被一脚踢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