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一样,她是个自私的人,乐卿的死讯已经将她掏空,现在全靠一口恨气撑着,说不定过去几日,她又收个飞鸽传书,又传来某人的死讯。
他们现在好歹也是朋友,他就一点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不顾及她要如何再赌博一次朋友的离别?
“阿意,信我。”
书生凝视她含有怒意的眼睛,半晌,道出这么几个干瘪的字。
“我原想同你说,我考虑好了,要同你合作,眼下你教我又如何做决定?”
太子与二皇子的对话最终成为让她决心与李晟轩合作的关键,虽然现在还码不清他能成功夺位的几率有多少,但如若有她加入,她会尽力让他的几率变得最大。
至于李颢懿,他,他不配为人君。
“太好了!”声音难掩惊喜,“那日后阿意都不用去找皇兄了对不对?”
“兴许是……”她喃喃,随意应付一下。
在竹意这里,“兴许”就是必要时刻,该找还得找。
在书生这里,“兴许”便已是答应了他不会再去见面那人。所以顿时觉得这十一月的天都热呼呼的教人温暖。
“阿意只管放心,我自小命硬,死不了的。”
竹意想了想也是,他这身板看似羸弱,想来从小到大挨的打数不胜数,倒也平安活到了现在,说不定真有什么玄学。
既已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她便期待他早日成功归来罢。
耸耸肩道:“随你喽,吃饭。”
看他半天吃几口白米饭,斯文地教人恼火,她大气地将桌上每样菜都夹了码在他碗里。
竹意用的是自己吃过的筷子,那书生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的筷尖,悄悄咽了下口水,又兀自在那脸红起来。
见他呆着半天,她提醒道:“别愣着,快吃啊,这天凉得快。”
说完,她却忽然懊恼地一拍脑袋,猛然记起件重要的事:“对了,我忘了你吃的清淡啊!这都辣菜,你能吃吗?”
“能吃!”他伸出一只手拦住竹意欲将菜夹回的筷子,气定神闲地一口一口吃起来。
她狐疑地打量他,果不其然,那红的滴血的耳朵和满眶热泪出卖了他。
“不辣吗?”
“咳咳……不辣、咳、一点不辣……咳咳咳。”
竹意:……
“这里有茶。”
……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浓雾席卷京都,恍似九重仙境。
竹意立于高高的城门墙头,目送一队马车在云烟中若隐若现。
冥冥中,骑在马上的李晟轩也缓缓回,在漫天冷烟中的那堵城墙内,有一个他爱到极致的姑娘。
昨日夜里,她倦倦地躺在床上,咕哝道:“明日里你走的时候小声点,别吵到我睡懒觉。”
今日清晨里,他果然很小声,小声地起床,小声的穿衣,小声地替她捻被,小声地离开。
完全没有吵到她,但她还是悄悄跟了出来,还是怕,还是不安。
破书生,你最好是安然无恙地回来,否则,就不送你新衣裳了。
按照李晟轩给的消息,她孤身前往大羽最北处的苍州,而扶沙在大羽西南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