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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点头应了。林浣又起身翻找了备用的跌打伤药出来,拉了青琼,笑道:“好丫头,今日可多亏了你!让我瞧瞧你伤的怎么样,我来帮你揉揉。”
“奴婢没事。”青琼只低着头,不肯脱衣服给林浣瞧。
林浣一挑眉,“怎么?嫌我不会擦药,不会伺候人不成?”
青琼吓了一跳。朱璃上前,一把夺过林浣手里的伤药,了福身,“王妃便道只有自己关心青琼姐姐不成?难道我们这些日日里相处长大的便不关心了?王妃放心,待回去,我必给青琼姐姐擦上。这么好的伤药,可是难得。奴婢在这里待青琼姐姐先且谢过了。”
这话说的轻快,笑得俏皮,将屋子里之前压抑沉重的气氛驱散了不少。林浣忍不住一笑,也不再坚持。青琼虽然沉稳,却也太过谨慎,往常便是如朱璃一般在她跟前逗笑打趣,吵闹一番都不会,如今哪里会答应让她上药?便只抿了嘴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便将青琼交给你了。明日我可要见到一个好端端的青琼。”
朱璃满口应承:“王妃放心!”
经此一番问答,林浣心情欢快了许多。
王妈妈犹豫再三,仍是上前劝道:“王妃,王爷……”
只话刚开了个头,已被林浣打断,“什么时辰了?”
王妈妈叹了口气,瞅了眼外头乌黑的天色,“还差一刻钟便戌时正了。”
林浣“哦”了一声,挥手道:“落锁吧!”
☆、51
王妈妈一愣,“落锁?王爷还没回来呢?”
林浣眼珠儿动了动,“王爷今晚不在这院里睡。”
不在这院里睡,要去哪里睡?虽说通常人家主母怀了身子,身上不方便,是该安排通房伺候。可林浣这才刚刚诊出了身孕。便是要安排,也不是这一时半会的事。何况,之前也未听林浣有这意思。而王爷身边,本有春花秋月两位姑娘,只后来又派去照顾了宫里赐下的两位嬷嬷。虽说又进了几个丫头,却并不怎么得王爷待见。
王妈妈急得连连跺脚,林浣这不是存心给旁人制造机会吗?便是彰显大度也不是这么个贤惠法。真要安排人,也该选知根知底的,能掌控的。
王爷今日也并非故意,哪里能便这么由着性子,和王爷斗起气来?
王妈妈抿了抿唇,皱着眉头想要再劝,只林浣却已顾自进了内室。青琼和朱璃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来求王妈妈的主意。
王妈妈叹了口气,“王妃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犯起倔性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们进去伺候王妃歇着吧。王妃如今怀着身子,不可太过劳累。我去与守门的婆子交代一声。”
虽说王府的规矩,落了锁便要等第二日晨起才能开。只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且徒明谚是王爷,整个王府里最大,倘若真有心进院里来,守门的婆子还能不开门不成?
徒明谚远远瞧着紧闭的朱门,心里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又觉得好似被人抽出了一块,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林浣这会儿在做什么,晚膳吃了什么,如今可好,孩子可好。可曾喝了药。怀中小小的乌木盒子抵在胸膛,虽隔着里衣,却依旧感觉像是火烧一般,烫的紧。
徒明谚隔着朱红大门,就这般胡思乱想着,不进也不退。呆愣愣地站了小半刻钟,阿南实在看不下去,上前轻声道:“要不,奴才去敲敲门。门里都有守夜的婆子照应着,见着王爷,哪会不开的。”
徒明谚默然半晌,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答应,只想着四川传来的连连捷报,泛起的心思又被强压了下去,朝阿南挥了挥手:“你下去歇着吧!”
林浣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几度辗转,却依旧没能入睡。一寸寸抚摸着身边的床位。以往徒明谚躺着的位子,如今却是空荡荡的,似是心也空落了一块,没了着落。记得初婚之时,她总是不习惯睡觉时身边多了个人,每日夜里总带着疏离和防备。而如今,不过两个月,什么时候开始,究竟是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不习惯已在一日日的相处中变成了习惯,突然间没了,反倒心里十分不自在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闻得一阵桂子的幽香,清新淡雅,其间似还夹杂了一阵厚重的喘息。让林浣莫名觉得舒心,安逸,模模糊糊地却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刚翻身起床,便瞧见了床案上的盒子,乌木质地,延边镶了几颗祖母绿的宝石。打开来,里边儿整齐地摆着十来颗蜜饯。捻了一颗放进嘴里,软软糯糯,甜而不腻。林浣盖好盖子仔细瞧了瞧,这才看到盒子右下角小小的并不太显眼的素香斋的记号。
素香斋是京里有名的食铺。也不知是请的哪里的糕点师傅,一手绝活,无人能及,便是能宫里的御厨只怕也得逊上三分。但,素香斋只经营甜果糕点,各项食果不但色香味上制作精良,便是连包装上也是雅致的紧。比如,如今她手上的这份。大周朝用乌木镶宝石的盒子来包装蜜饯出卖的,怕是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林浣撇了撇嘴,这般的做派,无非是装逼地扮个面子,也好将食果提升档次。只这一番倒弄,本来再普通不过的蜜饯瞬间价比天高。只虽然如此,京城里却依旧有的是达官贵人争相抢购。
可素香斋的食果每日里都是限量的,最是难求,现如今,便更是难求了。
这素香斋本是韦大人的夫人的嫁妆铺子。而这位韦大人,却正是之前自首,将科举弊案之事全然揽上了身,而使陈家脱了罪的陈国公的门生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