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项屿脸一沉,眼神有点闪烁,原本要去开车门的手僵硬地抓着把手。
“对于那些动不动就叫嚷着‘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女人——你是怎么回答的?”她眨了眨眼睛。
他露出那种,被摆了一道之后的哭笑不得:“女人并不是‘好’就有人要的啊,再说那也只是她们自己以为的‘好’吧。”
他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拿东西。世纭也跟下来,旁边那个属于子默的车位是空的。
“我想那些女孩子遇见你一定觉得很头疼吧。”
“没错,”项屿拿出纸箱抱在胸前,关上车门落了锁,“但奇怪的是,她们好像就喜欢会让她们头疼的那种男人。”
世纭按了按钮,原本就停在地下二层的电梯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缓缓打开门。
“你真的很自信,”她苦笑了一下,“那么你有没有遇过让你不自信的女人?”
她按下“31”和“32”,转过身,有点意外地发现项屿也在苦笑着,好像有那么一霎那,他的眼底闪过无奈的微光。
“有啊……总有的吧——我是说有时候。”
“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嗯……”他扯了扯嘴角。
“是什么样的人?”她双手抱胸,忽然很有兴趣。
“什么样的……”项屿嘟了嘟嘴,像在脑海里描绘着,“就是那种身材超级好,总是满脸笑容,很聪明很有头脑,又很会说话的那种女人。”
身材超级好,总是满脸笑容,很聪明很有头脑,又很会说话……那么,就是跟子默截然相反的那种喽?
世纭不禁怀疑地看看项屿,但他笑容可掬,像是没有一点破绽。也许就像蒋柏烈说的,男人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不过也并不简单。
世纭回到家,打开冰箱,发现只剩下一瓶矿泉水,于是她在吧台上的报事贴上写了:买水。然后就坐到沙发上喝起来,她还是改不了那种……事情不到紧要关头就不会去做的毛病。
她忽然想到石树辰,想到那封信,如果自己可以早一点……那么会不会,他的痛苦和苦恼会少一些?
她仰头喝着矿泉水,就像喝闷酒那样,仿佛流到胃里的不是水,而是酒。
手机忽然响了,世纭接起来,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还认识我家吗?”
她迟疑了几秒,才说:“……袁祖耘?”
“嗯,快到我家来,乘出租车来,很紧急。”他的声音听上去那么认真。
“什么事?”她不禁紧张起来。
“总之快来,我现在就把地址传到你手机上。”
说完,他就挂了,过了几秒钟,果然有一个地址发了过来。她怔怔地看着屏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告诫自己不要再跟他见面,但他说得这么认真,她踌躇着,像是要做很艰难的决定。
可是最后,她还是拎起背包冲了出去。
第二次来到袁祖耘住的那栋老旧的公寓,远远望去,只有一层和四层楼梯间的灯亮着,世纭站在楼下,深吸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在黑色吊灯上那支小小的桔色灯光照耀下,五楼靠左边的房门半掩着,走近一看,才发现已经开了一大半,门口的地毯上摆着一对同一款式但不同颜色的拖鞋,像在欢迎她的到来。
她拖着已然有点沉重的脚步,喘着气,推开房门。袁祖耘正从卧室出来,看到她便抬手打了个招呼:“来啦,进来坐。”
世纭低下头看看脚边的拖鞋,不知道该换还是不换好。换的话就有要做客的意思,但她只是想来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并没有打算久留,可是不换的话……会不会不太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