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他毕业于法国勒芒的一所美术院校,在毕业展上融合了东方传统泥塑,崭露头角,却执意回温水镇,开了一家小酒吧,一边随缘接订单,一边有条不紊地筹备他的次个人展——材质的改进在精细度上不是东方传统泥塑能比拟的了,但作品的风格被业内和泥塑爱好者誉为百年一见的东方奇才。
百年一见?他的次个人展在进入大众的视线前,先进入了某位前辈的视线。
东方奇才……这四个字是这位前辈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抄袭由此而来。
叶漾怪郁森:“我不止一次说你是小地方的人,你为什么不纠正我?”
“没什么好纠正的。温水镇是小地方,和京市相比,勒芒也是小地方,京市有两千万人,勒芒只有二十万。”
“谢谢你帮我强词夺理。”
汉堡被郁森切了四角,一人两角。叶漾吃完一角是真的饱了,退回来一角。她上次在机场说过,吃别人的剩饭是一件太过于亲密的事。
退回来一角她没动过的汉堡,不算让郁森吃她的剩饭。
不算太过于亲密。
但亲近……是板上钉钉的了。
又陷入一段沉默后,叶漾先开口:“你别指望我礼尚往来,我的经历没什么好讲的。”
郁森点点头,是许可。
他不问,叶漾反倒管不住嘴了:“你不会以为我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吧?我原来……”
叶漾悬崖勒马。一来,好汉不提当年勇。二来,她原来如何?原来笑口常开、倒头就睡吗?如今又如何?如今寝食难安、得过且过吗?怪谁?怪蒋泽园的死吗?
她哪来的脸怪蒋泽园……
郁森默默等叶漾的下文。
叶漾半真半假:“我原来得过棕榈湾酷夏小姐的冠军。”
“都比些什么?”
“既然是酷夏小姐,要比谈吐、气质这些够不够热情,还要比谁的人生更有态度,最后一项是泳装大赛。”
郁森下意识地挑了一下眉。
他没想到叶漾会提及棕榈湾。
十年前,他在棕榈湾亲眼见证十八岁的叶漾夺得酷夏小姐的冠军,身披并不高档的绶带,头顶玩具一样的皇冠,笑得像是站在了世界最高峰。他以为,那个夏天只烙在他的记忆中,没想到也是叶漾所珍藏的。
她提及她耀眼的过去,最先把那个夏天搬了出来。
叶漾噗嗤一笑:“你不会信了吧?”
郁森不置可否地吃着最后一角汉堡。
“你也太好骗了。”叶漾彻彻底底地否认了曾经像太阳一样的她。
二人离开汉堡包时,赶上有一桌客人完成了十分钟的挑战,门内的叫好声震耳欲聋,将门外的夜对比得寂静而微妙。
郁森问叶漾要不要找地方喝一杯。
“不了,你明天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叶漾知道郁森和谈苏约在明天。
她今晚也“开心”得差不多了。
“明天……”郁森问叶漾,“你希望我怎么做?”
叶漾郑重其事:“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谈苏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好。”郁森的一个好字紧紧接着叶漾的尾音。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