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涵听着这段过往莫名觉得酸涩,他无法将如今的迟离联想到那时发疯的人身上。
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样。
“后来呢?”
“后来他每日都会来陵光殿做些杂事,也会在这凤凰树下待很久,望着那已经枯萎死了的树驻足许久。”
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石耀冀已经想不起迟离是多久后开始减少来这,只知从那时起迟离变得沉默少言,冷漠无情,再也找不到过往活泼好动的影子。
“他的心意一开始便闹得人尽皆知,只是后来淡了,也没有谁不长眼在他面前提起,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石耀冀叹息摇摇头,最后道:“天色不早了,我不会告诉旁人见过你,你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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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中途离开了一会儿的阮游宁回来后便不见了人,他以为云涵已经回了鬼界,可再看迟离身上该少的法宝一样没少,又觉得不对,他找遍了孟章殿都没找到,正准备去外面找时,人回来了。
“你去哪了?”阮游宁往殿外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这才缓了口气,他道:“好歹挡挡脸,万一……”
说到一半阮游宁也就说不下去了,万一什么?万一被发现吗?可如今不管看骨相还是皮相,现在的云涵与陵光简直天壤之别,与那神像画轴上三界第一美人完全对不上。
想到此阮游宁心疼他的遭遇,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才会从云端跌落泥地中,弄的狼狈不堪。
云涵不喜欢旁人拿这样怜悯的眼神看他,从陵光殿内拿的册籍给了阮游宁后,他边说边朝着主院而去:“神无魂无魄,身上的一切便成为了最重要的,极寒地有助于神休眠,若恢复的好能疗愈损坏的神骨。”
阮游宁跟在他身后:“孟章殿内有间禁室,里面有张冰床。”
云涵将迟离带到阮游宁所说的禁室,里面休憩的小鬼被惊扰,立马弹坐了起来,见到来人后先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让位。
云涵将身上挂着的人小心翼翼放到救命石上,这静谧之地寒冷的令他不适。
溟尚清退到另一侧问阮游宁:“医官大人,这是干什么?”
阮游宁道:“别管。”
“我也管不了啊,”溟尚清着急道:“孟章神君昏迷这么久,一点不见好,我抱的这个大腿是不是得换人了?”
阮游宁:“……嘘,别吵。”
溟尚清一副苦相,怎么也想不通:“话说你们去东海发生了什么,神君他为什么会伤成这样?难道你们被祁大人突袭了?也不应该啊,祁大人算计不过神君的。”
阮游宁再度想要送他俩字时,云涵开口打断溟尚清的喋喋不休。
“出去。”
溟尚清不太服气,他刚想说“凭什么”时,就亲眼目睹不远处的人取下了一直被迟离握紧的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