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梦萍轻轻喊了一声。
陆振华并不搭理梦萍,右手搭在被子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什么。
“要不然,我现在先去把尔杰接回来。”梦萍轻轻地说。
“不!”陆振华猛地抬头,死命地盯着梦萍,目光凶猛锐利,让梦萍仍不住一惊,不自觉揪住自己的衣襟。
陆振华是在打量梦萍,因为心中存了怀疑,免不了觉得梦萍也不是他的孩子。不过看到梦萍的轮廓是和萍萍相似的,陆振华的目光又缓了些。梦萍也松了一口气。
陆振华想到了尔杰,单眼皮,额头很高,嘴唇有些翻卷。尔杰的样貌是几个孩子中间最丑的。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陆振华才格外宠着他,没想到,王雪琴居然这样大胆。
“走,现在我们回去。”陆振华说完,就要下床。
“可是爸爸,不要等如萍他们了吗?”梦萍看到陆振华的动作,赶紧上去扶住了他。
“不,我们先走。”陆振华甩开梦萍的手,给自己穿好鞋子,“我要回去看看,那个贱-人,究竟拿走了我多少钱。”
穿好了鞋子,陆振华就要往外面走。梦萍拿上了自己的小包,赶紧跟上陆振华的步子。
陆振华带着梦萍做了黄包车,一路匆匆赶回福熙路所在的陆宅。一路上梦萍的心情很乱,她很想开口劝劝父亲,但是看到陆振华的脸色,最终梦萍还是有些害怕,咽下了所有的话。
“梦萍,跟我来。”下了车,进了宅子,陆振华就这样吩咐梦萍。
梦萍抿着嘴,点点头,就跟着陆振华进了书房。
陆振华翻箱倒柜地找账本,存折和保险柜的钥匙的时候,梦萍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她不能离开,因为毕竟陆振华这样吩咐她。而梦萍看到爸爸现在的样子,甚至不敢坐下。
自己打仗攒下来的所有的钱都不见了,陆振华脸色沉得吓人。他又打开保险柜,前一段时候他无意中提到的留个几个孩子的钱,也都不见了。保险柜里面空空如也。陆振华的手已经在发抖了,他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十几万,居然都让那个女人拿走了。难道她不知道,这其中还包括了她剩下几个孩子的买房子结婚的钱吗?她什么都不在乎了。现在想来,他陆振华真是可笑,多少年了,存折里面的钱都被王雪琴那个贱-人去养汉子,什么时候见面?大概是以打牌为幌子,原来去私会奸夫。最后还弄了一个孽种。
“哈哈,哈哈,我的陆振华宠爱了八年的宝贝,我的老来子,哈哈,哈哈。”想到了尔杰,忽然陆振华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笑了出来,这更让站在一边的梦萍一身的寒战。
“爸,爸。”梦萍平时牙尖嘴利,但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如何是好。只是慌张地喊着爸爸。
“梦萍,你的好妈妈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了,家里只剩了个空壳子,你说说,我该拿你的妈妈怎么办?”陆振华笑得诡异。
“我,我不知道,爸爸,我什么都不知道。”梦萍咬着嘴唇,“她是我妈妈啊。”言外之意无外乎让爸爸放了妈妈一场。
是啊,王雪琴无论如何都是梦萍的母亲。今天知道的这件事情,让梦萍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妈妈背着爸爸偷汉子,梦萍简直无法想象,恍惚中,她似乎已经看到了爸爸挥舞着马鞭开始抽打妈妈。又或者那如铁的双臂掐着妈妈的脖子,还有可能是一枪崩了妈妈。
不管一边的梦萍,陆振华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王雪琴真是挑的好时间,趁着他要出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医院的时候离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被巡捕房的人抓个正着。看样子,尔杰肯定不是他的儿子了,陆振华皱着眉头,先把尔杰领回来,有他好受的。至于王雪琴,先呆在监狱里,过段时间也要接回来,他的人,就算是也是他‘黑豹子’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