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品完了,尹某也该告辞了。”
“慢着。”萧珏转着手中的茶盏盖,若有所思了片刻,言道,“关于继后和麓王,你整理些卷宗来。本王过几日会叫人去取,要多少银子你只管同那日的侍卫说便是。”
“那尹某就先谢过王爷照顾我的生意了。”没人会拒绝真金白银,尹枭笑着应下,只是走时顿住脚步转回来多说了一句道,“王爷,尹某有句话还是想说予王爷听。”
“什么话?”
“金屋藏娇终究不是长久之法,您已过弱冠之年,这娶妻纳妾之事恐怕很快便会提到您跟前,届时这‘恩宠’很有可能会是闻人兄的催命符。不过……如果您只是打算铸个金雀笼将人豢养到死,那边当尹某方才的话是放屁好了!”
他竟险些忘了,如今他已不是问刀楼的少主,更不在江湖中,许多事由不得他决定。而正如尹枭所言,如何解决他的婚事才是当务之急。
萧珏眉头紧皱,摩挲着手中的茶碗,连苏拂带人过来都没有察觉。
“王爷,公子在找您呢!”
“知道了。”萧珏应下了,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坐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吩咐道,“苏拂,你带人将我院子的另一间房收拾出来给师尊住,一应事务都由我们自己人去办。等人安顿妥了,再将原本宫里拨来的人照原样安排下去,不过……不许他们进我的院子伺候。”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公子那边心智不全,平日极依赖人,王爷还是去陪着吧,府里的事属下会一一打点好。”
萧珏匆匆回了内室,闻人瑜此刻心智记忆只有十来岁的模样,且对人十分依赖。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并无,只是不见你人影有些不安……方才那人,识得我?”
“……几面之缘罢了。他那人嘴欠得很,可是刚才单独相处时冒犯你了?”
闻人瑜闻言摇摇头,失了记忆的他并不识得尹枭,只是单纯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神颇为古怪,让他浑身不舒坦,其余倒也没什么。
“他以后若是再来,你就唤侍卫进来,别一个人同他独处,我会担心的。”萧珏靠坐过去将人搂在怀里,闻人瑜只是略微推了一下,没推动人便由着他去了。
“嗯。”听到萧珏这么说,闻人瑜将头枕在他肩头低低应了一声。
换做从前,萧珏绝无可能与师尊如此亲近,如今闻人瑜没了记忆和防备,倒教他占了些便宜,搂了半晌仍不愿意松手,不过除此之外,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院子还没有细细修整过,今日你便搬过来同我住在一起,白日里你若要看书写字或是出门,我再叫苏拂给你专门收拾出一件书房来。”
“可你我皆是男子,你又是王爷,我们同住是否……”
“说什么呢!你这次受伤失去记忆本就是为了保护我,我怎能忘恩负义?!再者说之前我们便日日抵足而眠,你那时浅眠还常常替我掖被子,这些本就是相爱之人都会做的,与我是不是王爷又有何干?”
当年刚逢祸事被捡回问刀楼时,萧珏不过也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闻人瑜那时也确实日日陪在身边与他同吃同住,这一点萧珏倒也不算诓他。至于旁的话,不过是将少年时的经历说成是二人常态。幸而说这话时萧珏是将人抱着的,闻人瑜也看不到他躲闪飘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