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朱的,这里是耿家的地界,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方才言语冒犯我姨母,什么都不交代就想赶我们走?!”耿青槐惊得想去捂谢衡羽的嘴,但已然来不及了。
朱怀璧未理会,但不代表其他人会坐视不理。谢衡羽看到朱怀璧转身就走,气急败坏地想去理论,却被四五把刀同时驾住了脖子心口等一众要害处。
“诸位且慢!”眼见这剑拔弩张之势,耿青槐出面调停,只是那些侍卫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季少侠,还请放下刀。”
然而季玉朗只是看了他一眼,架在谢衡羽脖子上的刀依旧稳稳地端着,耿青槐无法,只得看向朱怀璧道:“朱楼主,衡羽言语过失,还请您海涵。盟会召开之际,当同仇敌忾,少些嫌隙才好。何况此地过去虽是奉剑山庄旧址所在,但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是由家父命人打理,朱楼主若是此时伤了衡羽性命,只怕会遭诸多非议猜忌。不若折中由我像父亲禀明,连同上次之事一齐给朱楼主个交代。”
“耿五爷这话说得妙啊。如此说来,我还不能即刻动他。”朱怀璧虽并未叫人撤去,但言语已有缓和之意。
耿青槐忙跟了一句道:“朱楼主心中有气,耿某自然晓得。只是望朱楼主体谅谢兄,既是误会说开便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同在江湖,交个朋友……”
朱怀璧抬手,白瓷酒杯碎在谢衡羽脚下,打断了耿青槐的话,他面上还在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那朱某也有两句话说予耿五爷听。一句叫言多必失,另一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朱怀璧示意手下收刀,拍了拍身边少女的背心,示意人先把季玉声带走,这等江湖恩怨的场合实不该让小姑娘亲眼见证。
“再者,有两件事朱某要说清楚。其一,狂谢前辈是自尽,我当年奉游淮川之命与谢前辈比试,只是夺刀并未害命,这仇若是记下也该记在游淮川头上,那谢公子该谢我替他报仇。其二,朱某无父无母,自小长在问刀楼,确不知至亲亡故是何滋味,耿五爷所说,恕朱某实难体谅。”
“朱楼主……”耿青槐还待说什么,忽听得院外一人声传来,“木大侠。”
来人正是木梓,见院中站了这许多人,笑着走到朱怀璧身边,路过耿青槐时还停下脚步朝对方拱手一礼,礼数气度不差半分。
“三哥这里真是热闹。”他两指间夹着一张卷起的信笺递过去,“二哥来信。”
朱怀璧接过展开,木梓凑过来却没瞧到。
“二哥信上说什么了?”
“楼中事务,倒不是什么大事。”那信笺被朱怀璧两指一捏,碎成齑粉,他挑眉看向那几人,“人我都撤了还不走?”
“朱楼主,这里还轮不到你下逐客令!”
闻人瑾扯下腰间长鞭,揉身而上,朝朱怀璧打出闪电一鞭。耿青槐那边神情凝重,时刻关注着自己妻子,木梓则动都未动,瞧着那年轻妇人使出的鞭法,时不时在一旁悠哉品评几句,还偏头和季玉朗闲谈。
“小师侄觉得较你云师叔的鞭法如何?”
“不成。”季玉朗曾与云清珂交过手,闻人瑾这鞭法虽乍一看与云清珂所使有些相似,但收鞭招式略显疲软,未免有些华而不实之嫌。再看闻人瑾此人出招显见下盘不稳,劲力不足,别说云清珂,怕是连他侠者会上交过手的几人都敌不过。
不过顾着老夫人和耿青槐还在场,后面的话他没说,只说了不成两个字。
鞭法高超一看臂腕巧力,二看下盘根基,闻人瑾属于典型两不沾,纵然朱怀璧双手负后,只用轻功步法躲闪,亦能游刃有余对付得了。女子到底气力不足,偏闻人瑾素日少练,鞭子渐渐成了负担。
她收势不及,那鞭尾被朱怀璧踩在脚下,怎么也抽不出来。待她再次使力去拽,朱怀璧却是撤了脚,她自己反倒因为这力道身子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