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墨客之流、钟鸣鼎食之家最为看重的名声。
“所以,”苏瑾试探地说,“泰安侯世子不是死于药性相克对吗?那么他的死因是”
“他是被人掐死的。”
当高夫人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时,躲在门外的高若死死捂住嘴,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底升起,让她的整个后背顿时被冷汗浸透。
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被人活活掐死在自己的家中。
这比用药杀人还要丧心病狂,这是恶魔才会做的事。
高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孩子因窒息而变成钳紫色的唇,还有脖颈上那道明显的掐痕。
她心有余悸地攥紧自己的手。
苏瑾看着高夫人的样子,心中也是重重一颤。
她好像猜到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不是泰安侯,他是十恶不赦,但他还没疯到要拿自己的嫡子去给一个通房陪葬。”
高夫人看着苏瑾,唇角微微颤动。
苏瑾便接过她的话:“也不会是夫人您,您不屑对一个孩子动手。”
更不会是其他无关紧要之人,他们甚至不能近小世子的身。
真凶呼之欲出。
意外,也不意外。
处在漩涡中心,且能让高夫人甘愿瞒着所有人去保护的,只有一个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人们被引导着把目光放在泰安侯身上,却忘了另一只虎。
这一点,不光苏瑾想到了,门外的高若也想到了,凝滞的、僵硬的沉默在屋内屋外蔓延开来,高若的神情变得恍惚,她的耳边开始嗡嗡作响,让她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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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慢慢地抬起头,“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怎么可能有人听见亲母弑子的事情,还能平静得像是听到“今天太阳很大”一样面无表情。
苏瑾的反应让高夫人这些年的提心吊胆和担惊受怕显得有些没必要。
“我”苏瑾想了想,“我其实非常惊讶。”
高夫人:
苏瑾确实早就猜到了泰安侯夫人与世子之死脱不开关系,她用“癔症”之辞来试探泰安侯的时候,就已经能从他的反应中看出来一些端倪。
但她没有想到,孩子是被活活掐死的。
想掐死一个人,可并不容易,但凡过程中有一点心软,也会给对方留下喘息的机会。
泰安侯夫人是有多么失控,才能在面对自己的骨肉时,一点迟疑都没有地掐死他。
高夫人缓了缓,又道:“那个时候她刚刚从秦家嫁进侯府不久,而我也已嫁为人妇。两桩姻亲,已经将我们紧紧地绑在一起。秦家不能有一个精神失常的小姐,泰安侯府也不能有一个精神失常的侯夫人,一旦此等有违人伦、丧心病狂之事被揭露,我们所有人的名声,就全完了。”
其实那个时候,泰安侯府上下有不少包藏祸心之人,即使泰安侯夫人没有失手掐死小世子,他也一定会死于那张有问题的药方,或是类似的暗算。
但偏偏他的死因是那只扼住他脖子的手。
讽刺的是,事后的泰安侯夫人完全失去了这段记忆,她记得府中所有人对她和她的孩子的敌意,却唯独忘记自己在失控时酿下大错。
所以高夫人当机立断,与泰安侯达成了共识,所有涉及此事的人,被尽数处置,而泰安侯夫人,从此称病谢客,数十年不曾出现在人前。
这也就解释了泰安侯为何从未对外界解释过通房一事,反而任流言愈演愈烈。
为了后半辈子的安稳,他们要一起掩盖这个令人胆寒的秘密,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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