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包起来吗?”
他的口音的确太重了……这句话也没法用手指表达。纵然他把语速放的很慢很慢,赵让都听了两遍才勉强听懂。
“不用包,就在这吃。你给我稍微切小块点就好。”
老广点头,从台面下搬出来个木墩子。
墩子上钉着一根粗大的铁定,尾部拴着链条,连着一把刃面宽阔的砍刀。
这把刀以及连着的铁链与铁钉,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营生的人用的,反倒是……
“用惯了,做啥都用,顺手。”
老广察觉到赵让的注意力在他手中的刀上。
一个普通人,埋头干活儿,怎么能有余力观察到旁人的目光?
这样的砍刀,用来砍树劈柴还差不多。用来切烧腊,确实有点不方便。
老广切下刀的速度不急不缓,每切一片,另一只手就往后推一分。切出来的烧腊整整齐齐,大小形状全都一致。这样举重若轻的刀工,可不是朝夕之间能练成的。
切好的烧腊整齐的码放在油纸上,西门大壮看着,心里早就忍不住了,伸手抓起个鸭腿,一口就吃掉大半。
街口又乌泱泱来了一群人,嘈杂不已,一下子整个氛围都热闹起来。
赵让认出了走在最中间的,正是怒江帮的帮主江朗。
江朗比赵让和西门大壮大几岁,是老帮主的侄子。
老帮主有妻无子,便一直把他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奈何朽木难雕,江朗当个花花公子倒是称职的很,想让他扛旗一个帮派的大旗,却是太难为人。
要不是老帮主还攒下来些家底,千疮百孔的怒江帮早就该树倒猢狲散了。
赵让从未正眼看过江朗,但这次他却看的极为认真。
苏洛城里有两样东西是谁都比不上的。
西门家的金银和赵家的刀。
江朗身上竟然穿着一件骨螺紫的外衣,和西门大壮刚才脱下的那件几乎一样。
而他的腰间更是悬了一把鲨鱼皮刀鞘的宝刀。
对赵让这种行家来说,只看一眼刀鞘和刀柄,哪怕没有出鞘,也能知道这把刀究竟如何。
江朗腰间这把,绝对是宝刀无疑!
一个不入流帮派的帮主,突然穿得起骨螺紫,悬的住宝刀,不仅赵让觉得奇怪,连西门大壮都放下了鸭腿,认真看了起来。
“刀是真的,衣服呢”
“衣服也是真的。”
赵让和西门大壮一人看刀,一人看衣服,都想从中看出些端倪,来佐证自己心中对江朗原本的认知。
可惜的是,他们俩都失败了……
江朗有意无意的将步伐放的很慢,似是就为了给赵让和西门大壮两人看个清楚。
“暴发户……真恶心!”
西门大壮鄙夷的说道。
这种没有脑子光有钱财的人,只会到处惹事炫耀,惹人厌烦。
江郎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两人,事实上他也没有想要隐瞒。
毕竟没有一个人会蠢到在西门大壮面前炫富,在赵让面前斗刀。
他这么做,就是他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做,并且有这么做的底气。
赵让深吸了口气,觉得事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了。
他刚从西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