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一根筷子上未曾削干净的木刺,扎入了虎口。虽不致命,但始终让人感到不舒服。
可赵让突然反过来一想,这小师姐有什么道理和立场来嘲讽自己?
先不论老婆的真假。
就算真有,又能如何?
相比于认识了许多年,互相交好的青青来说,刚认识几个时辰的小师姐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人很多时候感觉遭受的嘲讽,实际上都是在和自己较劲。
“你们白鹤山也是可以结婚的对吧?”
赵让没话找话。
既然提起了“妻子”这个词,干脆就顺着聊下去。
一言不发,反倒是自己露怯了似的。
赵让虽已不觉得对方在刻意嘲讽自己,却还没有停下和自己的较劲。
“嗯,白鹤山道统继承吕祖衣钵时,只有乾道。后来从南地来了一位极厉害的师祖,带来了坤道道统,这才开始招收女弟子。”
乾为男,坤为女。
但赵让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师姐话中的那句“从南地来了一位师祖。”
“白鹤山的坤道道统,是从南地传来的?”
赵让提高了声调。
师姐回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件事如此在意。
赵让见她点了点头,便微微一笑。
师姐方才的诧异转而又成了厌恶……
不过赵让却是在心里已经有了一根线,可以把一颗一颗事端化作的珠子都串起来。
“到了,就是这里。”
一处小院前,师姐停下脚步。
赵让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特殊来,并且小院所处的位置也并不偏僻,周围还有许多房舍。
山顶上风雪飘摇,山下却是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
小院周围的房舍门口都种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门口两侧有木杆深深地插在土里,上面来回拉了几条结实的细麻绳,许多洗干净的道袍搭在上面晾晒。皂角在阳光下和秋风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山野之气,赵让深吸一口,颇有些超物外的感觉。
“山间何事……”
“白鹤山没有松树,现在也到了秋天。”
赵让正想感慨两句,掉掉书袋子,突然就被师姐打断,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三餐的话,会有人送来。有事就把屋子里的那面杏黄旗挂在院中的旗杆上,当值的同门看到了就会过来。”
“好的,多谢!”
师姐走的很利索,赵让也没再多废话。
推开门就进了小院,一眼就看到了青青。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着白鹤山上杂役们的短打,正在伺候东南角的一片番茄。
();() “你……”
汗珠挂在发丝上,难免凌乱。
青青浑不在意地用还算干净的手背和小臂抹了把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