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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顶上的雨滴（第1页）

回到宾馆已是凌晨两点。晚饭、ktv包间费外加他们几个的嫖资又花去我三千多元（上世纪九十年代一般公务员月工资也就八百上下）。实在感觉累，进屋后我仰面躺在了床上。“妈的——这个工程又他妈白干了！”忍不住骂了一句。很想给阿呷去个电话，但又怕吵醒了她。酒喝得太多，头疼得厉害，心脏咚咚咚似要跳将出来！很想吐，但又吐不出来，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一阵后终于忍不住跑进洗手间狂吐起来。

吐完却是好受了许多。胃疼，全身发冷，太阳穴胀痛得厉害。我将浴盆放满热水躺了进去，“唉！这人啊，也真没意思，要想做点事情怎么就他妈这么难呢……原以为脱离了单位的管束就可以自由自在、就可以所谓他妈的实现自我了？可这倒好——刚出虎穴又进了狼窝！还不是处处得受制于人。天下乌鸦真他妈是一般的黑啊！

“熬更守夜，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肯干、舍得吃苦、外加这颗还不算太笨的脑袋，怎么说也可以混出个人样来吧？可你看看你现在——累死累活不但没有挣到啥钱不说，还得扔掉尊严陪这些垃圾去干那些苟且的事情！”回想起自己刚才阿谀奉承的嘴脸，真想马上刨个坑钻进去，“阿蛮啊：你其实和他们一样也不是他妈的什么好东西！”心里骂着自己。

“是了——人人都瞧不起娼妓！只要有钱，谁都可以随意摆布她们。她们出卖自己的肉体换来物质生活的体面……不过，那些个垃圾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外表的光鲜，大家只是没有看见他们在上司面前低头哈腰、乞怜摇尾的样子罢了！要说不要脸，我看这些个垃圾才他妈最不要脸！

“唉……不过也不要光说别人了，看看你自己吧：为了所谓‘高尚’的目的，你不也在出卖自己和自己的灵魂吗？唉……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看来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啊，天上是绝不会掉下馅饼的！免费的午餐——这个世界根本就他妈不会有！

“再说了，光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呀？自尊心又不能够当饭吃。以其穿的破破烂烂去讨饭（那一样也没有了自尊啊！你阿蛮不是被前妻一家给赶出来了吗？）老子还不如把自尊卖出个好价钱，也好风风光光的去吃喝玩乐！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顺便买几件别人他妈的所谓尊严呢！

“nnd！看来一切还是得靠自己啊唉……”这样想着心里却越发的难事起来，“唉……如果现在咱家阿呷在就好了……——好歹有一个人可以诉诉苦吖……”这样想着她却有了想落泪的感觉，使劲瞪瞪眼忍住了。仰头望着天花板，有无数的水滴正在天花板上酝酿，有成型的早已滴滴答答落了下来……“老婆：你现在在干嘛啊？我想你了！你的阿蛮想你了！”我望着天花板突然大叫起来，泪水终于也跟着滚落了下来：“知道吗——我想你了老婆……”把头埋进水里，我在心里反复喃喃的念叨着……

也不知躺了多久，一池水早已失却了温度。我擦干身体懒懒地移到了床上。没有睡意。打开电视——几乎都是卖垃圾商品的广告节目，最后只有停在了一个当地的‘点歌台’上：谁谁谁为谁献上一首什么歌曲、谁谁谁为了感谢什么人特地点歌表示感谢、谁谁谁为谁的生日送上惊喜……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年头很是时兴这样的一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