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苏氏女醒了没?有。
在分离的这一小段时间里。
他好似隐隐意识到,她在他心目中,占据了一部分不小的分量。
在她在他眼前受伤那一刻,他竟也是?会慌,会怒的。
他还记得,她缠着他偏要许愿,把?愿望寄托在一棵不可能显灵的凤凰木上。
她不是?许二人恩爱到白头,也不是?许她和他生生世世在一块。
而是?许愿,将所有心意都凝聚在他一个人身上。
愿他千岁千千岁,此生最顺遂。
如今他是?无事安康,她却差点拼上性?命,落得自?个儿受苦的下场。
陆道莲嘴角微弯,什么千岁千千岁。
有她这一颗真心便足够了,日后他也会让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福气?加身。
“夫君。”
屋内人道,陆道莲还以为宝嫣如此眼尖,叫她发现?了。
直到他微微侧身,看?到了挨着新妇床榻旁的另一道身影。
宝嫣赶在晏子渊开口指责她之?前,先发制人地认错道歉:“夫君,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和旁地郎子整日厮混。”
“夫君和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外边的人再好,都只不过是?朵野花。”
她像是?整日在外流连忘返,终于意识到该回家?的浪荡子,懂得迷途知返,醒悟过来道:“那个陆不眴,我?只当和他玩玩,如今我?已怀有身孕,以后就不需要他,很快就会将他忘了。他也只有这点作用……”
窗台旁,一张人脸低眉垂眼,陷入阴影中看?不清颜色。
只听里面?柔柔的声音,带着几分上扬的语调,柔情似水道:“毕竟,野花哪有家?花香……”
第54章
夫妻化干戈为?玉帛,体己话又暖心又家常。
送走了晏子渊,宝嫣迎来?了这几日与她里应外合的乳母婢女?,二人一前一后满面都是为她心疼担忧的样子。
宝嫣笑看着?她们,明?知故问:“怎么了这是,小观也就罢了,乳母这么?大?人,怎地也哭呢?”
松氏按着?胸脯,一看到宝嫣的伤口,心都狠狠揪动起来。
再对上宝嫣故作坚强的笑脸,又不忍责怪地摇头?道:“太冒进?了,下回决不能再这么?干了。女?郎何必为?了赌一颗真心,冒这般大?风险……”
“我不这么?做,焉能叫那和尚为?我触动。”
床榻上,宝嫣也是心有余悸的后怕神色,只?是比她们更坦然安定?一些。
她嘲弄道:“他那样自负,拿我当修炼的物品,为?他所用。情爱于?他,好似过眼云烟,一切皆能舍弃。我便要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放下一切。”
陆道莲不是无所谓沾不沾这些东西么?,七情六欲都想尝尝,又视作无物,觉得这些东西为?难不了他。
宝嫣却偏要如他所愿,爱他,惹他动情,以身?为?阱困住他。也不枉她这些日子,装嗲卖娇,没了脸皮地疯缠他。
“别哭了。”
宝嫣宽慰这对对她忠心耿耿的母女?,“我不是没事吗?现下好了,报了他愚弄我的仇,以后我不会再与他有牵连了。”
怀上身?孕是她没想到的事,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证明?她终于?能靠着?肚里的孩子,结束了这段不堪的关系。
既不需要再借种?了,对方何以再用理由纠缠她?
抹去婢女?眼角哭哭啼啼的泪,宝嫣保证道:“这次真是最后一次了,再不会那么?傻把自个儿彻底搭进?去。今后带着?未出世的孩子,让我们好好过安定?日子吧。”
夜空已由深蓝变为?稠墨一般的黑。
没有星光,只?有一弯浅淡的明?月在头?上,庆峰奉命回来?汇报时,陆道莲已从晏家出来?。
回到了他与宝嫣待了有近大?半月的小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