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宝嫣生气,孙信邈送了好吃的来讨好她,还有些胭脂水粉的玩意装在宝匣里,看宝匣的做工还有胭脂盒的盒底出处,就知道出自上京有名的工造铺。
宝嫣看着邀她单独爬山赏风景玩儿的孙信邈,听他说了好一会,没打断他,只是过了阵儿才叫他名字,道:“别在我这空费心思了孙信邈,世上好女儿千千万,你不要只盯着我,我不喜欢你的。”
孙信邈一腔热情遭到打击,愣了愣,笑脸没刚才那么灿烂了,他哀怨道:“我知道呀,阿嫣,你说了好多遍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提起这个,我都快忘了,你一说,我心里又会不好受了。”
宝嫣只是在男女之事上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愿,但若交朋友,像孙信邈这样没有恶意的,她也不嫌弃的,只觉得他人虽不精明,却有大智若愚的味道,还算讨喜的。
她实话实说:“抱歉,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心意。你拿这些东西,去送其他你喜欢或者喜欢你的女郎,说不定会碰上真正与你趣味相投的真心人。”
孙信邈还是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的,宝嫣已经明说了她不是他的良人,既不喜欢他,也不会真心对他。
本以为孙信邈会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最好不高兴地羞辱她一顿,解解气,从此不缠着她就好了,却不想这傻子伤心地盯着她半晌,最终还夸了她一句,“阿嫣,你无情的样子也好漂亮呢。”
宝嫣:“……”算了。
“方才我说话太重了,对不住,孙大郎君你莫怪。”
宝嫣态度有所软化,还跟自己道歉,孙信邈苦兮兮的样子一变,又跟狗一样腆着脸笑起来,“本来就是我单相思,阿嫣你不必和我道歉,你不过是说了实话,可比哄骗我,吊着我好多了。”
“我也不想缠着你,可我实在喜欢你啊,阿嫣。”
他看得目不转睛,宝嫣问:“有件事我实在好奇,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脸,性格,品行?
总得占一样吧。
孙信邈脸红了,偷瞄着她,不好意思地说:“阿嫣,你,你生得好看。”
水落石出了,宝嫣好笑道:“山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多的是人比我更好看,那你岂不是要见一个爱一个了?”
而且红颜易老,只是喜欢她的脸这种喜欢,是长久不了的。
孙信邈:“怎么会呢?!阿嫣……”孙信邈的解释被宝嫣当成了耳旁风,她都这么说了,孙信邈还要一意孤行喜欢她,那她可就没法子了。
有些人总要撞了南墙才回头。
可没想到,为了表示对她的忠心,孙信邈在寺里也行动起来,藏书阁内进不去,他便在外边儿等,宝嫣忙活完了再送她回禅房。
还被人笑话,说他这样护送来护送去,对宝嫣比对他阿耶还要孝顺。
院子里,石桌边坐满了闲谈的郎君,陆道莲夹在其中,正在与人下棋,温呈君执子迟迟不动,他便耐心地等着,期间还命人添了一壶茶。
旁边观棋的章廻插话道:“你们说的那位苏女郎,我也见过,她阿母和我阿母是熟识,还说过要帮我俩牵桥搭线。”
孙信邈那头的话音静下来,看着他。
章廻卖完关子,才调笑着说:“可惜我暂时还不想儿女情长,只想考个好功名,不然那样的美人,光是放在家里也着实令人动心。”
孙信邈冷哼:“你太高看自己了,就算你阿母为你牵桥搭线,阿嫣也未必瞧得上你。她眼光高着呢,挑剔死了。”
事到如今,孙信邈觉得宝嫣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相貌不够俊,但说实话,他长得也不差吧,称得上俊朗。
但要论美男子,孙信邈逡巡一圈庭院里在座的诸位,发现除了太子毫无瑕疵,清俊显贵,其他人都马马虎虎,比不上他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