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韩擒虎这里,连杯茶水都没有,说出去肯定是一大奇闻。
放眼大隋王朝,也只有韩擒虎敢对如此对待他,韩忠是韩擒虎的心腹,对宇文述一行人也很是痛恨,给他送上茶水,那就是怪事了。
三个文士的眉头微皱,这也太无礼了,反观宇文述,却跟没事似的,脸上带着笑容。
一见韩擒虎进来,宇文述跨前数步,一抱拳道:“韩兄,别来无恙啊!”
韩擒虎怒容满面,略一拱手:“韩擒虎见过大人,大人驾临,不知道有何贵干?要是某没有记错,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既没有派人奉茶的意思,话中还颇有不忿,有撵客之意!此人无礼之极!
宇文述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人,能给过他如此难堪?三个文士眉头拧得更紧了,宇文述一旦发怒,即使韩擒虎位高权重,也不会好受。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宇文述不仅不怒,反倒是笑容依旧:“韩兄,不管怎么说,我们当年一起与交战过,即使没有交情,你也不致于一见面就撵我走?”
韩擒虎却是不为所动,仍是冷冷的道:“有话就说,没事请便!”
宇文述笑容一敛,一脸肃穆:“我今日前来,不为其他,只为向韩兄恭贺,令郎智退突厥十万大军,大长我隋朝志气,顿时心中欢喜,特来道贺。”
宇文述来道贺,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的是没安好心,韩擒虎也是不信,“哼”的一声,算是回答。
宇文述接着又道:“你一定以为本将军,巴不得你儿子兵败,而且还是死了最好,是不是?说实话!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的跟头跌得越痛,我就越欢喜。”宇文述也还真是够光棍的,实话实说了。
韩擒虎头一昂,胸一挺,很是自豪的道:“我儿的计策跟统兵方法,都很见成效,宇文述你失望了吧?”
“不!”宇文述右手用力一挥,笑容重上脸庞:“我不仅没有失望,反是欢喜!尤其是你的儿子,不计生死,明知只带三千人,还与突厥一个五万人的大部落打野战,胜算不多,而为了大局,仍是统兵直奔而去,那是准备用性命来换取数年的安宁,如此气慨,我心中只有对他的钦佩之情!”
宇文述没有说谎,这是事实,说得很是诚恳。
韩擒虎对宇文述这个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骄横,却也是一条汉子,他如此说,那就是真的如此想了。
韩擒虎大是诧异,脸上的怒气稍退,问道:“为何?”
“哈哈!”宇文述笑了,笑得很开心:“韩擒虎,我视你为眼中钉。恨你,想置你于死地,可是,我更服你的儿子,他明知胜算不多,却毅然提兵北上,要与突厥血战,如此气魄,凡我大隋男儿,稍有血性。都会钦佩无已!”竖起了大拇指。
“韩忠,让人上茶!”
“想我宇文述,大隋的权贵,到了你韩擒虎这里,讨盏茶吃,都是如此的难得。”宇文述端着茶盅,调侃起来:“站了半天,磨了半天的牙,讨得一盏茶,还不能润喉呢!”
“哈哈!”
“韩擒虎,我们是冤家,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既已聚,何不再冤上一回?我们好好喝上几杯,冤上加冤!”宇文述此时己有些得寸进尺了。
以他和韩家的仇恨,韩擒虎能给他一盏茶吃,已经是很难得了,他竟然讨起酒喝了,这事太出人意料,周围的几人惊讶的打量着韩擒虎,以为他肯定不准。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韩擒虎竟然肯了:“韩忠,让人上酒,摆宴!”
韩忠得令,让人很快就摆上酒宴,十人共踞一桌,就吃喝起来。
此刻的凉洲城外,十里处。
“隆隆!”
在如雷的蹄声中,三千隋军在开进,黑色的韩字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尉为壮观。
道路的两厢,站满了凉洲一带百姓。百姓闻风赶来,为的就是一睹自家儿郎的风采,所以一见隋军开来,无一不是欢喜若狂,齐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