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夜外面就响起了鞭炮和烟花声,透过高大的窗户,远处的夜景被一览无余。
麻将玩了几圈,韩璧君就不玩了。
“你,”韩璧君指着陈岁云,“你出老千。”
陈岁云抓着牌,笑道:“跟你玩还出老千,你也太小看我了。”
“还有你,”韩璧君指着韩龄春,“你算牌,还给陈岁云喂牌。”
韩龄春悠然自得,“你也能算啊。”
韩璧君重重地哼了一声。
见她不玩了,韩龄春也不垒牌了,起身到沙发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父亲的信,昨日送到的,你也看看罢。”
韩璧君把剥了一半的山竹放下,拿纸巾擦了擦手,接过信封。
几乎在看到父亲笔迹的第一眼,韩璧君就严肃起来了,她逐字读完信,偶尔还要停下想想是否有暗指,这样一封不长的信,她读了十多分钟。
等放下信,韩璧君的神色就有些不好了。
“三哥年后娶亲。”韩璧君道:“你要回去吗?”
韩龄春漫不经心地摇摇头。
韩家老三韩同安这是第二次娶亲了,他结过一次婚,因为媳妇娘家坏了事,所以韩老爷子让韩三离婚了。这是又一门,同样是位高权重的大家族。韩同安没有韩家老大老二厉害,在韩老爷子眼里,他的价值只有推出去联姻一条路。如果不是为了面子,或许韩老爷子会让韩同安做上门女婿。
“其实三哥挺上进的,他在外交部,人人说他有君子之风。”韩璧君摇头,“可是有你们在,父亲永远看不到他。”
韩璧君把信收起来,低着头缓缓道:“有时候我就想,我应该柔顺些。父亲见惯了你叛逆的样子,说不定会喜欢听话的我呢?”
她笑了笑,道:“结果显然不尽人意,在他眼里听话是理所应当的。”
韩龄春已经过了会对父亲失望的年纪了,对此无动于衷。但是陈岁云还有些于心不忍,拿了个草莓给韩璧君,“别难过。”
韩璧君撇撇嘴,张口啊呜吃掉了陈岁云手上的草莓,“他等着吧,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再见到我!”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是陈家书寓打来的,找陈岁云。
陈岁云坐在沙发上接电话,“怎么了?”
陈霜华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没怎么,就是问问你,吃年夜饭了没有?”
“当然吃了,韩公馆还能不管我饭是怎么的。”陈岁云笑道:“你们呢,今天都在家罢,稍微吃点酒,可不要发酒疯。”
陈岁云与那边絮絮说了些闲话,韩璧君站在电话后,一直拉扯陈岁云的衣裳。
“好了好了,”陈岁云道:“玉华在不在?韩小姐想跟他说说话。”
陈岁云把电话听筒交给韩璧君,韩璧君的声音立刻温柔起来,“玉华。”
“我吃了饭的,也贴了春联。我吃的饺子,汤圆?汤圆好吃么?那我也要尝尝。”
“我还给你编了同心结,明天我亲手给你带上。”
“银表,没什么的,我就觉得好看,趁你。”
“你还放了烟花?那我这里或许也能看到。”韩璧君绕着电话线,“我也出去放烟花,你等着看好么。”
陈岁云在一边听着,对韩龄春笑道:“真是腻歪。”
那边韩璧君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叫厨房给她做甜酒酿味的汤圆,还拉着五川去后花园放烟花。
陈岁云与韩璧君走上二楼阳台,夜幕里烟花连绵不断,天边璀璨的花朵一朵接一朵,照的黑夜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