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洽洽了解自家弟弟,他就是被何玉兰宠坏了,生活技能差,偶尔脾气有点大,但心底善良,为人单纯,没有任何坏心眼。从小到大,他就爱跟在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甩也甩不脱。
岳建国是岳建国,岳阳飞是岳阳飞。其实在心底,她还是拿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当亲人的,但却有些怕了亲近。
在岳阳飞三岁的时候,吵吵着要吃放在远处的红烧鱼。十岁的何洽洽见他这么嘴馋,便往他碗里夹了一块。
却不料,他不似以往细嚼慢咽,反倒吃得急,一口吞了下去。被鱼刺卡住的他嗷嗷大哭,引起了饭桌上何玉兰和岳建国的注意。
“好好的你给他吃鱼干什么?”岳建国咆哮着质问她。
“我……我不知道他不能吃。他原来吃鱼也好好的,会吐鱼刺……”何洽洽被他打雷般的大嗓门吓到,怯生生地小声为自己辩解。
明明他们都看见了自己夹鱼给他,既然不能吃,那为什么不阻止呢?何洽洽想不通。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她至今仍记得何玉兰抱着岳阳飞去医院前,直直瞪着她的凶狠眼神:“要是阳飞有什么事情,你就等着被赶出家门!”语气之冷酷,令她在炎炎夏日不寒而栗。
还好在去医院的路上,卡在喉咙的鱼刺自己下去了,她也因此免了一顿大打。自那之后,她便时刻警醒自己,离这个弟弟远一些。既然惹不起,那她就躲好了。
很奇怪的是,岳阳飞的臭脾气从来都没有对过何洽洽发过。叛逆期的少年格外易暴躁,动辄便是出言不逊。但对何洽洽,他却从来不会。
岳阳飞很清楚,姐姐是自己最喜欢的家人。虽然不是同一个爸爸生的,但她就是他血浓于水的亲姐姐,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包括他自己。
“我要是不下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在这儿傻站着?”何洽洽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岳阳飞小声回答:“我以为你还没有下课。”
何洽洽气到吐血:“这都几点了,怎么会还没下课?我教的是小学,又不像你们初三,大中午的还补课。再说了,打个电话问问你也不会?”
岳阳飞声音中染上一丝委屈:“我的手机前两天被妈给缴了。”
何洽洽:“……”
“算了,上楼再说吧!外面太阳大。”她自动跳过了这个话题,不再纠结。
岳阳飞拎着东西,低着头,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门开了。
岳阳飞呆呆地盯着姐姐家里为他们开门的高大男人,惊到说不话来。
“是弟弟吧!你好,叫我姐夫就行。”江悍时笑容灿烂,一点都不生疏。
“姐……”岳阳飞求证似地,扭头看向一旁的姐姐。
“咳,嗯。”何洽洽有些心虚地错开他的目光,轻应了一声。
真是的,只顾着让他上来歇一歇,一下子忘了家里有这个二货。看样子,误会是肯定避免不了的,那就这样吧,破罐子破摔。千万不能让何玉兰知道,否则她怕是会打到这里来。
“那个,这件事,你回去别和妈说,听到没?”何洽洽努力拿出姐姐的威严。
“放心吧,姐,我懂。”岳阳飞爽快答应。
这姐夫,长得还挺男人,一看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保护他姐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