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默契地扯开笑容,对刚才的视而不见与针锋相对选择闭口不谈。
林枳凑近身子,虚挽周绎北的手,笑容甜美亲昵,语气软和,“那当然,我和北北可一直都是好姐妹呢!”然后侧过头望着周绎北,“是吧,北北。”
点点头,难得配合一次,周绎北手一转,将刚用公筷夹起来的鹅肝放进林枳碗里,唇角不吝啬地弯起,“我们四个可是好朋友呢。”
陈茴眼神扫过四人,脸上含着笑,带着点欣慰的语气道:“四个小朋友感情好真是难得,以后也要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哦。”
路逞点点头,倒是一副仗义至极的模样,“那当然!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啊!”
向菀把一盘刚被端上桌的海参盅转向他们四人这个方向,“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记得这家店做的海参是逞逞最喜欢的。”
路逞忙伸手舀了一碗,乖巧地谢谢向菀的关怀,只是他一头太过亮眼的头发实在与他故作乖巧的语气不符。
下意识忘了眼应洵,好像又瘦了些的少年则是低头仍在认真吃着那块已凉的黑松露鹅肝,周绎北迟钝地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稍微有些眩晕,周绎北偷偷瞥一眼一脸温柔笑意的向菀,没心没肺吃得和很开心的路逞,再看一眼盘子里躺着只咬了一口的鹅肝的一脸平静的应洵,只觉自己记性不好,好像还有点太敏感了。
而手上一松,倚在身上的林枳撤开身子,一脸嫌弃地拨开周绎北夹给她的那片鹅肝,默默念叨着,“真晦气。”
难得家长也都同意,四个小孩面前摆上了亮晶晶的酒杯,周绎北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林枳则偏爱花里胡哨的鸡尾酒,而路逞馋了路边平的珍藏威士忌可很久了,趁此机会偷偷开了一瓶,并慷慨地也为应洵倒满。
“大家都干了吧!”路逞一副公子哥的潇洒姿态,举着酒杯,难得文艺,“今朝有酒今朝醉。”
林枳矜持的举杯,一脸嫌弃,不情不愿,但还是轻轻碰杯;杯中摇晃的红酒璀璨,鬼使神差,周绎北也端起酒杯。而应洵无奈地配合举杯。
四人轻轻碰杯,玻璃杯碰撞,叮咚作响,不同颜色的酒液飞溅,在繁杂水晶吊灯的冰凉灯光下折射出绚烂色彩;还没喝酒,已经晕眩。
仰头大喝一口红酒,甘甜伴着酣意自舌尖上涌,周绎北眯着眼,打量着仍在针锋相对的林枳和路逞以及静默坐在一旁走着神的应洵,突然觉得他们也没这么讨厌了。
其实并没有严重的仇与恨,只是莫名的反感与排斥,但总归是一路人的。周绎北清晰的知道,他们身上都带着尖锐的气息,带着不顾一切的清高,或许这是通病,小时柔软的稚嫩褪去,只剩针锋对麦芒稚嫩的冷漠。
但是,他们仍是亲昵的,在一些场合,在某些方面。
宴席散去,餐桌一片狼藉,周绎北难得饮了个痛快,摇摇晃晃地起身,林枳也起身,看似好心地靠近搀扶她,语气是毫不遮掩的恶劣,靠近耳畔,轻轻道:“北北呀,你可别忘了那个赌约,说好轻而易举拿下我的江岭,进展怎么样了呢?可千万别输啊,那可就不好啦。”
瞬间清醒了些,周绎北后退一步,避开林枳的肢体接触,却脚发软,反而不慎撞进恰巧也站起的应洵怀中,被淡淡不知名清香环绕。
心中默默骂了句“晦气”,侧身,皱起眉,一小番动静引得大人侧目,周绎北整理表情,先对应洵道了句“对不起”,然后挂起笑,冲着林枳,“这个不烦你费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结果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语气甜腻,画了眼线的眼睛不善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