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小佟爷…你…怎么不回宿舍去睡呀?这里又冷又硬……”女孩儿话音中更多出一份温柔的意味。
“不劳你费心了!我在高处睡习惯了……”可佟烨的心里却越发得不痛快,强压着恼火回道。
“哼!还有这种习惯?小佟爷,那宿舍里有浴室哒!还有热水呢!你可以先……”女孩儿的话音婉转中带出一丝狡黠,就好像在对一个赌气的孩子实施诱哄。
“谢了!有需要我会去的,我现在要休息了,你请回吧!”佟烨加重了语气,语意也更直白。
哪曾想这丫头的执拗劲儿又上来了,完全不理佟烨的逐客令,鼓腮嘟唇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一抬眸眼波清漾看向佟烨轻声忐忑地问道:“小…佟爷,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佟烨是真有些气急无奈,直接一翻身脸冲墙壁背冲女孩儿冷声道:“没有!我要睡了!要是喜欢赖在这就请便!只要别打搅我就行……”
“哼!干嘛总抗拒别人的好意呀?就知道自己耍帅耍酷!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你的!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关心你的人分享分担,会好很多哒!再说大家谁没经历过…天底下又不是就你一个人最凄惨……”
女孩儿跪坐那儿底首垂眸,双手搓弄着那块厚丝绵手帕,半赌气半柔婉地轻声嘟囔着,可再抬眸间骤然黑影扑面,佟烨那张大胡子风镜脸已迫近自己脸斜上方的咫尺之间,只惊得女孩儿晶眸大瞪心脏突突狂跳。
“你在干什么?在可怜我吗?”
当佟烨这冰冷阴沉的话音传来,女孩儿晶露灰瞳错闪紧盯着佟烨的风镜,心慌缭乱得脸庞发热却并未感到惧怕!但由于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女孩儿又不由自主得把小脸儿扭向一侧,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我…我就是觉得你…你太……孤僻了……”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关心?好意?少在这儿自作多情!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我在帮你们!是我在可怜你们!跟你们分享?你们算老几?还耍帅?我丑成这个样子…你…你还真会挖苦人……”
当佟烨半蹲着单膝跪地俯视着女孩儿,语带轻蔑磨牙磕齿得刚说到这儿,猛然发现女孩儿的下颌已经有成行的晶泪垂落……
就在他一怔之际,见女孩儿是拔腰弹腿旋身而起,转头便纵身跃下了塔楼,最后还丢下一句满带哽咽的娇怨:“你就是个坏脾气的丑怪物……”
佟烨瞥了一眼女孩儿抹泪飞奔而走的背影,在心中冷笑道:“切!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然后他就溜墙边儿接着蜷身而卧,进入了那幽深寂冷的睡眠,等待着经受那场残酷的梦境。
而塔下这座营地中的近三万被解救的奴工,数百名战俘和几十名追凶小队队员们中,并无几人能于此时再次入眠。
追凶小队的队员们忙还忙不过来,哪儿有功夫睡觉?
最先要解决的就是绝大多数受难者普遍饥饿的问题,被塞旺克扣了他们一个月的伙食,顿顿吃不饱到了晚上就必然会饥肠辘辘。
贺莉已经组织部分劳工和一队会厨艺的受难者,赶到营地的大伙房里开灶起锅,把驻营兵的伙食原料都运了过来,为大家赶制被解救后的第一顿…应该算是早点!
又有诸多队员要去盯着那些,去洗澡,去领生活用品,包括近两年来在夜里只能忍憋,现在终于可以排队上大小号的受难者们,防止出什么乱了。
而那三百多名被摊平在库房里的冬神教修者战俘,都是身上的枪眼灼痛,周身的神经麻疼,想要他们入睡?不给点儿安眠药就得打晕他们!
那谁和那谁两位队员正用粗绳和铁链,吭哧带火揪抓狠劲儿地按个把他们都捆成了驷马倒攒蹄儿,就这罪遭得仅次于生不如死……
至于现阶段营地的防务,洛特队长只能暂时交由4名队员,分驻坐落于三、六、九、十二点方向的四座哨塔,用战术望远镜和原冬神教敌守军遗留在哨塔上的风息螺相灯,执行警戒任务。
可他们会看这种阴刻着复杂割刀纹路的冬神教传统预警装置吗?那不是有橡罗哥儿四个吗?早在发动夺营战之前小哥儿四个就教过大家,对上面一些简单警报信号的识别方法!
可就在时间刚到早7点,于六点钟方向哨塔上的队员根本无需看风息螺相灯,就先于望远镜中侦查到,从督坎普镇方向的那条路上,开过来一列陆地火车般的巨大机动工事!
而这条多罗刚萨的衅龙,最终就引发了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佟烨,对冬神教五百多名勇士的这场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