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又又。”他叫她。
棠又又啊了声笑眯眯:“你说。”
程澍礼:“你真的是鬼?”
棠又又:“对啊。”她不懂,相同的问题程澍礼为什么要问第二遍。
程澍礼:“怎么证明?”
这段时间来,程澍礼先是翻阅大量资料却一无所获,接着证实了自己不是精神病,所以他想,或许棠又又不是鬼,只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去证明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可如果棠又又坚称,那理应由她自己说清自己的来历。
剎那间,棠又又的笑容凝住,心里默默将程澍礼暗骂了一万多遍。
——这什么学术变态。
可对面的人目光如炬,正紧紧锁着她,棠又又本想放弃走掉,又无意间瞥见桌上的甜汤圆,心下终究不舍,她抿了抿唇,抬起头。
很认真地问:“你知道什么是鬼压床吗?”
“鬼压。。。。。。”程澍礼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些无稽画面,他无比震惊地看向棠又又,声音也变得颤巍:“你,你想——”
“想什么呢!”棠又又叉腰呵斥。
自知失礼的程澍礼耳朵尖“腾”的通红,他手握成拳抵到唇边,欲盖弥彰地咳嗽几声,眼神心虚地躲闪。
“还要怎么证明?”棠又又板起脸瞪着程澍礼,连珠炮似地朝他问话:“那天在山里,你能看见我,但是那傻子不行,那孩子跟他奶奶都不行,还不能说明我是鬼吗?”
程澍礼想了想,她说得没错,那天躲雨时,除了自己,其他几人包括卓客都对棠又又毫无感知,至少这一点,能够说明她是非人类的存在。
静了会儿,程澍礼拎起手边的电脑包,站起来转身离开。
眼见他快要走到门口,却没拿桌上的汤圆,着急的棠又又冲他背影喊:“你去哪啊?还回不回来了?”
“不来了。”程澍礼拉开门,拿起墙角的雨伞,“你自己下山取汤圆。”
说完,他撑开雨伞走进浓黑的雨夜。
原本有些失望的棠又又听到这句,霎时眼睛一亮,她开心地快走几步跟过去,最后实在按耐不住喜悦,“蹭”一下,顺着最后一缕门缝迅速溜出去。
深夜里,万山静籁,只有路边低矮树丛里偶尔响起的几声虫鸣,乱云从天空飘过,被轻薄的细雨撕碎,化作林间浮沉的雾霭。
小小的吊脚楼收拾的干净整洁,因为一个鬼的到来,显得有几分逼仄。
但那鬼不这么觉得,棠又又对这屋内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飘来荡去,将小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尤其程澍礼书桌角落摆着的地球仪,她最有兴趣,蹲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研究上面的图案。
程澍礼端着煮好的汤圆路过,棠又又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先一步闪过去在餐桌上坐好,心安理得地等待着程澍礼的“供奉”。
可事情并不像棠又又所想的那般发生。
程澍礼只是静静坐到她对面,将线香插进青瓷香座,端正摆在盛着汤圆的碗边,却迟迟没有点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