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二人一起到了京城,便发现一切便不一样了,原本二人还能一起做些活计,虽然说不上有多滋润,但填饱肚子不成问题,但是到了京城,少年读书郎为了准备省试,便要全心全意地去做功夫了,柴米油盐的负担,就只能靠姑娘一人扛起来了,好在这姑娘很能干,毕竟在这姑娘看来,这么多苦都吃了,如今到了眼前了,总不能因为这些事碍了心上人的大道,况且自己那郎君,将来是要兼济天下的,如今本就该专心读书,这些柴米油盐的琐事,就该她做,直到。。。。。。有一天。。。。。。”
七姑娘顿了顿,看不出脸上表情。
“有一天怎么了?”韩序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有一天那读书郎外出同同是外乡来京考试的举子们交谈回来时,扶着那姑娘的肩膀问她,愿不愿意为了二人的将来,先委屈一下自己,虽然觉得郎君同往日不太一样,但还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毕竟为了他,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当时姑娘还以为,郎君说得委屈,是在其他举子那听到了什么赚银子的好法子,若是如此,即便比现在再累一些,再苦一些,也是无妨的,说起来,姑娘一直愧疚,到现在也没能赚够银子给自己郎君添上一身拿得出手的衣裳。”
“只是没想到,读书郎所言的委屈,竟是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去青楼做伶。。。。。。”
“那读书郎对那姑娘说,她长得俊俏,又跟着自己通晓诗书,若是去了那里,大可不必像如今这般辛苦便能赚到更多的银子,至多是心里受些委屈,去做伶人,大都是陪喜欢舞文弄墨的一些富贵官人端茶倒水,都是读书人,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那一刻,那姑娘怔怔地看着眼前读书郎,有些陌生,但她说过,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
“那晚,姑娘只问了那读书郎一句话,你以后会娶我吗?读书郎看着她的眼睛,说会的。”
“少年还是西川那个最了不起的少年,放榜那日,京城锣鼓喧天,少年金榜题名,进士及第,读书郎成了国朝探花郎,历届放榜结束之时,都会有东京大人物做东,包下酒楼为新科进士们庆功,那日,选的正是姑娘所在的酒楼,都说那是国朝开国以来最出彩的一科了,出了不少了不得锦绣文章,大宋兴盛有望,可那一晚已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明明与那姑娘近在咫尺,却始终未曾敢正眼瞧上一眼,大宋兴盛有望,可她的望呢?”
“从那以后,男子愈发冷漠了,从前隔三岔五还会与那姑娘见面,但从那以后却好似有了忙不完的朝政大事,姑娘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姑娘甚至有些怀念男子未曾金榜题名的日子,最起码那个时候,身份尚不显贵的读书郎还会时常来找自己拿取银钱。。。。。。”
韩序怔了怔,随后不合时宜地问了句:“俩人明明同在一城,却日日不相见,靠啥维持感情啊?”
“靠良心。”
话到此处,女子已是双目晶莹。
瞧着女子模样,韩序默默说道:“七姑娘故事里这个姑娘,便是七姑娘自己吧?”
女子未曾说话,任由泪珠在脸上流淌。
韩序伸手替她抹了抹脸上泪珠,温温柔柔道:“别哭了。”
女子有些愧疚的望着前方说道:“我其实一直都为他守着这份良心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始终不愿与客人走得太近的,即便是赚不到银子,即便是受妈妈们埋怨,我也是不愿的。”
女子扭头看着韩序,接着说道:“对不起,我心中明明有心仪的人,还骗你说叫你读书,叫你识字,叫你做探花郎,只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真正关心在乎的感觉,有些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他。”
韩序突然像个懵懂孩子般急道:“姑娘只需自己问心无愧便是了,这些日子我对姑娘好,是我一厢情愿,姑娘为心仪男子守身如玉,我是看在眼里的,大可不必。。。。。。”
韩序还未说完,女子突然打断道:“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韩序一呆,好似接不上口,只道:“七姑娘你。。。。。。你。。。。。。”
这个胆大女子向韩序挪出一步身子,随后突然伸出胳膊一把搂过韩序,朱唇吻在了韩序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