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拳对攻,都领会了残缺的秘密,但是区别却很大。
范逾半身酸麻,不仅有残意,且有残形了,以玄黄生长术为依托,急生长着残缺的流星铁拳术。但是有许多暴涨出来的力量是无法掌控的,如同岩浆一样溅射,唯有浪费流失。
男子的拳术却不相同,他理解了残缺的秘密,力量当然也会随着残缺飞生长,但是不如范逾力量的粗粝狂暴。却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表明他对残缺的领会更深,那就是经由残缺流出来的力量是可控的,一丝一毫都没有浪费。
如天地交感,云雨初起。两人只是对攻了几拳,便已明白了对方。只是是一瞬之间,两人的攻击便起了变化,看谁能以更残缺、更微弱,而激比例上更大的力量。
男子第一击就是他的真格攻击了,第二击才是残缺。所以,男子是深度化形的兽。
果然,女子大叫道:“住手,你们别打了。”
妹妹还在,男子倏然住手,凝睇范逾。
范逾的半边身躯早就恢复了,谛视着男子,他脸上有荒凉索寞,呈现出一种让时间都似乎凝滞的孤独,让人为之心动。
隐隐然,范逾有情感波动。
女子飘至男子身边,挽住了她的手,低声说着什么。男子露出了后怕的神情,进而化成歉仄:“朋友,谢谢你。”
女子介绍道:“这是我哥哥!”
范逾点头,道:“幸会。”
“走,一起去洞里喝一杯!”
“好。”范逾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答应。
范逾随男子进入他的石室,阴凉安静。
石室有些粗糙的石桌、石凳,显得冷冷清清。此外就是饮食用具,有杯子、盘子等,角落里摆着几个箱子……
“朋友,请坐,你怎么称呼?”男子请范逾坐下。
“范逾,你呢?”范逾依言坐下,没有任何不适。
女子从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一个核桃模样的东西,插话道:“我们兄妹没有什么名字,我叫他哥哥,他叫我妹妹,你可以给我们起个名字。”
范逾连忙摆手道:“岂敢!岂敢!”
男子似乎毫不介意,期待道:“我们兄妹二人,第一次有了朋友,且是人族的修士朋友,真是高兴。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给我们取个名字。”
范逾推辞再三,兄妹两人硬是不答应,只好道:“你们的本体是蚊,姓取一边就是文。我们都是追寻道力的人,都想要化龙,那么……文兄就叫文龙如何?”
男子拍手大笑,很是满意,道:“很好,那我就叫文龙,我喜欢这个名字,我是想要成为化龙士的,这是我毕生的心愿。”
“那我呢?”女子转过身来,从核桃中倒出美酒。
范逾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酒香,有一种特别的果香,笑道:“你哥哥叫龙,那么你就叫凰,可好。”
“嗯!”女子急忙点头,“很好,凰可是与真龙并列的存在,我喜欢这个名字,就叫文凰吧。”
兄妹两人竟然有了名字,都欣喜异常,也激动万分。文凰又从角落的一个小箱子里面拿出来一些食物,端在石桌上。
范逾惊骇不已,这哪里是食物?人的鼻子、耳朵、舌头、眼睛、手掌全部摆在石桌上,仿佛是刚从人的身上斩下来的,割下来的,挖下来的……
“这……我不吃,拿走拿走……”范逾惊恐万状,想要逃离这个石室,他不是食人狂魔。
文凰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前俯后仰,道:“你可别误会了,这是草木的果实,你别被吓坏了,你别想着逃跑……”
文龙拿起一片耳朵,送进嘴巴,咀嚼起来,传出咯嘣脆的声音,边说道:“这是银耳草结的果实,叫做银耳。我们介于人兽之间,需要体内的血液完全进化,进化到和真龙宝血一样。那个时候我们才会成为化龙士,成为完全的人形,不再有任何瑕疵,可以汲取元气进行修炼了。”
这是深度化形之兽的秘密,文龙很坦率地就说出来了,毫无保留,毫无隐瞒。范逾静静地听着,没有阻止他,也没有打扰他,也轻轻拿起一只耳朵,闻了闻,又轻轻咬了一口,果然咯嘣脆,香甜可口,汁液如甘露,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滋润了。
文龙两口吃完一块银耳,又拿起一只手掌啃了起来,继续说道:“要使我的血液进化,也就是使身体朝着完全人形进化,就需要服实这些果实。”
范逾若有所思,这是以形补形的道理。恍惚难窥,此时例子就在眼前。深度化形的兽,是有资格传递这样的道理的。
“可惜,这些果实我们已经吃得太多了,作用也不是很大。如果能找到赤婴果,那就可以彻底进化,成就完整的人形了。”
范逾依旧没有说话,心中却想道:“成为人形,也毕竟是残缺的,不如慈乌氏那些人。需要找到完整的地魂才行,才能成为无缺的人。”
文凰意态雀跃,几乎没有老实坐在石登上,又拿了一条舌头,塞进范逾的手中,笑道:“这个舌头是最好吃的,你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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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逾忽然问道:“文兄,你虽有真格,但是我看你刚才的拳术,好像并没有什么章法,是太玄奥了我看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