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无数次被人拖到这里打此经过的花小术默默瞅着被打脸的宁阳郡主,深深怀疑她是不是已经醉了。
宫女估摸也是看不下去,好言相劝:“不如就由奴婢给您带路吧?”
“不、必!”骨气铮铮的薛郡主愣是拒绝了对方的友好善意,抓起花小术的手腕昂首挺胸毅然而去。
花小术依依不舍地回望宫女,忍不住说:“别走了,我们这么瞎转总不是办法。”
薛滢回头用眼神凶她:“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没嫌弃你。”花小术老老实实,实话实说:“我是怕待会走不动要靠你背,你嫌弃我。”
薛滢惊觉有理,她泄气地停下脚步,坐下来捧腮发愁:“天晓得这地方跟迷宫似的怎么转也转不出去。”
“还不是你非拉着我瞎晃荡,明明刚刚还说皇宫重地不能乱跑的。”花小术摸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捶腿,突然想到:“你该不会又想绑我吧?”
薛滢没好气地嚷嚷:“谁爱绑谁绑去,我才不干这种蠢事呢!”
“……”说得好像你没干过一样。
花小术见她确实没那个心思,这才道出不解:“我看你也不是真心去找如厕的地方,干嘛非要拉我跑得这么远?”
薛滢斜了她一眼,勾着唇呵呵:“我说你这人可真是一点自觉也没有。”
看她笑意不明、一脸玄乎。花小术实在不得其意,凑近虚心请教:“怎么说?”
花小术今日衣着精致妆容甚好,薛滢瞅着她水溜溜的求知眼睛,娇艳欲滴的粉润朱唇一启一阖,登时梗着脖子臊着脸,掐住她的腮帮子:“不许勾引我!”
“……”
但见宁阳郡主肤若雪凝玉颊馥绯,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娇嗔之色简直酥到人家骨子里。花小术不觉自己勾引人,反觉薛滢在色|诱她。
一不小心把对方的脸蛋掐出两道红印子,薛滢惊恐松手:“你可别说是我掐的啊!”
花小术茫然:“跟谁说?”
薛滢直觉跟她说话太费劲,正所谓多说多错、少说绝不会错,她索性抱头闭嘴不吱声。
花小术见她不理自己,兀自支颐望天:“不过今夜能在这里见到你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了。”
薛滢动作一顿,偏过脸看她。
那日薛滢被吓晕过去,后面的事都交由行事稳重的蓝相接手处理,花小术这才安心随蓝漪回了漪澜居。听说隔天薛滢就把弟弟带回家去,对方没有吵闹也没再追究,没有给蓝漪造成大麻烦,也没有给蓝家惹添新问题,花小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够稳稳放下。
薛滢眼里滑过一丝讽刺,她缓缓抬手,捏住花小术的下巴,迫使对方低头对上自己的眼睛:“我说……你这人该不会是白莲花吧?”
“白莲花?”花小术斟酌这个词,歪头想了想,摇头说:“我叫花小术,不是什么白莲花。”
薛滢嗤之以鼻,也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那你干嘛还这么关心我们?别忘了你那道疤可是我弟弟亲手砸出来的。”
花小术下意识摸了摸那个位置,光洁的前额有道细小的疤痕,掩在小碎发下,其实远看并不明显,只有近看才会发现。
还记得刚拆卸纱布的时候发现余留这样一道疤痕,蓝漪抓着太医的脖领非说要整什么养颜膏,险些把太医他老人家掐翘气了……
花小术迟疑着,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倒不是说担心你们,我就是怕万一你们死了,会连累我们。”比如连累她们一家,又比如连累蓝漪一家。
薛滢:“……”
人生在世总会遇到许许多多是非纠葛,与人发生口角或者添惹各种麻烦,端看挨得值还是不值。若是为了这点和麻痹小事闹得满城风雨,花小术深觉很是不值。
“我爹复职在即,我不能给家里添麻烦。万一一不小心又得罪了人,给贬去更加穷乡野僻的山旮旯怎么办?”花小术正儿八经道:“京师贵人这般多,我们一家刚来京师,人生地不熟,多一个朋友等于少一个敌人。这次我帮你说好话,以后我有事还得求你帮帮我,这样彼此才能两清。你说对不对?”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