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见过她我还真不知道,”余思归很损地猜测,“我妈就是个普通大学老师,很难想出你个转学来的能有什么交集……可能你见过她的同款眼镜?”
盛淅哧地笑了笑,摇摇头:“肯定不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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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铺陈在他们身前,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光了,余思归这才意识到盛淅是在等她。她有点不太自然地看了这姓盛的一眼,别别扭扭地拿着本子,跟他回班。
晚自习尚未结束,走廊里十分安静,空旷地砖上流淌着如水阳光。
余思归头疼地想起自己被取消的晚修资格……在家写作业效率十分糟烂,余思归第一天就花了一大堆时间看了一坨小说。
……话说回来那个攻怎么才能连续作死九十多章,他怎么敢的啊!
余思归完全忍不住想掐断那纸片人的狗头的冲动,追妻火葬场果然点开了就停不下来……这个万恶的题材!可恶,真想看他狗头落地,今晚的计划十有八九又要泡汤……
盛淅打破了沉默:“这竞赛你打算参加么?”
余思归一怔:“啊?”
“这四个竞赛你打算挑一个么?”盛淅莞尔,“你挺学有余力的,在我看来你甚至可以选俩。”
余思归气呼呼地心想干嘛总cue我,莫挨老子……然后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
盛淅眉峰微微一扬,愿闻其详的意思。
“……没必要吧。”余思归道。
女孩子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挑了下措辞,让自己听上去没那么狂:“竞赛太费时间了……有这时间我做什么都好,我想做的事多了去了,不想让竞赛把时间占了。”
盛淅忽然意识到,这女孩说这句话时带着一种属于田间地陇的、蒲公英般的生气。
是个不曾被世界驯服的、野蛮孩子的模样。
那一瞬间,盛淅轻眨了下眼。
仿佛那十分碍眼,他要将那印象眨掉似的。
野蛮的孩子努力你来我往,问他:“你呢?你打算试试?”
“我也不搞。”
女孩子一愣:“诶?但你不是都有奖——不对,你原先不是有名次的吗?不搞岂不是浪费了?”
他们几乎都快走到班门口了,余思归脑袋上顶满了问号,抬头端详姓盛的,似乎在怀疑他开玩笑。
盛淅觉得好玩,忍不住笑了起来,半逗她道:“我不是都说了我在躲人了么?”
余思归:“……?”
这理由?这完全出了余思归的理解能力,她困惑地猜测:“躲人……躲到这?对方难道会跑到考场暴揍你吗?”
“……,”盛淅说:“反正没必要就对了。”
这是什么屁话?余思归更没听懂,跟着他进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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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晚自习即将结束,班上非常安静,都在奋笔疾书,各干各的,被取消了晚修资格的余思归把自己的书包拽起来往里塞作业,塞到一半,忍不住困惑地看向自己的同桌。
他还没递交晚修申请,此时也在收拾自己的书包。
——他刚刚那些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但还不待余思归琢磨出答案,窗户缝隙里忽然灌进了早春凉风。
那风像一把燎原的火,一吹,少年人心就野了。
她在夕阳里抱着书包,带着一丝难以驯服的野气,思索将来,思索远方。
海上一轮火红的落日,那落日无休无止,似要燃尽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