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是没有结果的。」
思归甚至能想到自己真拿了这问题问他会怎样,姓盛的可能就挺乐地笑一笑然后――算了也猜不到他究竟会有什么反应……他太难琢磨了。
这家伙,堪称余思归长到这么大见过的,最难看透的人。
博得了大家的信任,却并不报以同等的信赖。仿佛他天生高于这一切,没什么人值得他真挚对待似的。
他今天动手的原因,会是什么呢?余思归茫然地想。
――也许是打了也没人敢找他算账。也许是因为太闲。也有可能就是回家路上正巧撞上鼻血都没擦干净的归归,决定给看上去好可怜的同桌伸张一番正义――反正又没啥后果。
他自己也说自己打得过。
……打得过。举手之劳。
余思归胸口浮现一丝很淡的难过,抬起头,茫然地望着盛淅。
――他是不是把我当宠物看待?
余思归真的觉得差不离,这么一想颇为痛苦,又相当心酸,只得竭力不去想它的答案。
客厅灯光柔和拢起,春雨自天穹洒落,淋在落地窗上。
归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自己正在长夜里拍着一扇不会开启的窗,喊着一个不会应答的人。
“余思归?”转学生忽然温和道,“怎么了?”
思归抬头看着他。
问他是得不到答案的。
别问,问了就是自取其辱。
“今天的事,”思归小声道,“……谢谢你。”
盛淅闻言心情不错地一笑,这个家伙长得实在非常俊朗,私下对人笑时,甚至有点儿芝兰玉树,朗月入怀的意味。
“譬如芝兰玉树,朗朗如日月之入怀。”这句话为南宋那著名的《世说新语》所载,前半句出自魏晋的谢幼度之口,刘义庆的门客又用后半句,来形容夏侯玄。
意思是说,这家的公子这样好,这样高洁,以至“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而那“公子”出身王谢。
王谢堂前燕的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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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淅对她温声细语地讲:“不用谢,举手之劳吧。”
归归对他这种人没有过半分经验,听了那句话后,眼眶却没来由地有点儿酸。
可恶,怎么连这冠冕堂皇的用词都跟我想的一样啊!
这位看上去非常好说话的少爷,思归心想,恐怕是真的不曾真诚地对待此处的所有人的。
姓盛的浑然不知这些弯弯绕,兴致还不错,目光落在余思归身上,赞许地看着对方。
归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不平涌动拉扯,刚要别开脸――
就听到盛少爷不太高兴地开口问:
“还有呢?”
余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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