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在一旁看热闹,咋舌道:“归归老师,你是真的欠啊。”
余思归心想我打不过盛淅我还打不过你吗,你被我按在地上打了一个多学期你还敢惹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她刚要对无辜班长开炮――
门口就忽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那老人苍老,带着点不确定,问班里的同学:
“这是……十班吗?”
归归一愣,转过头去。
那是个一头整齐白向后梳的老人。穿着相当干净考究,眉目硬朗,能看出无论年轻还是年老都是一番人物,身上带着一丝很轻的、异于常人、能磨砺他人的压迫感。
大伙俱是一愣。
“是。”盛淅答道,“爷爷您来了。”
然后他轻轻绕开同桌,走上前,十分熟练且自然地将那老人迎上了自己的座位。
那老人步伐不见半点摇晃,朴素衬衫里夹着副眼镜,仿佛已将自律贯彻了一生。
“……”
居然是爷爷,龟龟震惊地想……
然而下一秒,那个老人坐在和他气质不太贴的座上,抬起头来,望向刚刚差点被自己孙子挖坑埋掉变花泥的女孩子。
“你就是思归吧?”老人温和地问。
余思归吓了一跳,心想怎么突然扯到我,你怎么会知道我!
“是、是的。”归归小声说。
她在这个老人前有种不敢造次的紧张,然而那老人却非常好相处,温和地点了点头――那神态甚至和盛淅有几分相似,道:
“是个好孩子。”
老人由衷表扬,听上去还有点赞许。
什么叫是个好孩子……爷爷你听过我吗,知道我做过什么事吗,我能把我妈气死哦!归归脑子里一团浆糊,慌张至极,茫然地看向旁边的盛淅,盛淅微一眨眼,促狭地看着她。
“……”
然后盛淅轻轻使了个眼色,示意龟龟赶紧回话。
余思归耳朵根根都红透了,小声道:“谢、谢谢爷爷……”
“――不用谢呀,”
姓盛的爷爷柔和道,那模样简直是在哄孙女,身体稍微前倾:
“他多亏你照顾啦。”
我没有照顾他,我是在欺负他……不对是他在欺负我!他欺负了我但我也没有完全被欺负……那下归归同学处理器濒临过载,头顶差点冒出救命的小红灯……
然后,身后传来簌簌的、十分熟悉的、穿着平底鞋的脚步。
余思归那一瞬间,前所未有地后悔起了自己决定留在这旁观家长会……旁观长辈见面的决定。
“思归,”柳敏说,“你怎么还没走――”
下一秒,排除万难翘了院里例会来家长会露面的思归妈轻轻一顿,十分平静地问:
“……这个就是你同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