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廊远处,级部主任训斥的声音猛然拔高。
场面忽然变得有点狰狞,甚至能唤起他们学农那天夜里的记忆――那近乎偷情一样的、盛淅那句开玩笑似的的“你力气好小”,还有他把自己一推,扎在脸上的、湿润稻草触感。
那一刹那,龟龟耳朵根又红了……
她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夜的罪魁祸盛淅,盛大少爷走得比她稍快,只留了个背影给她。
……你知道你做什么了吗!
龟龟立刻大生其气!她心想男女有别,草垛是什么地方,岂能把女孩往上推,你做这种事放在古代,是要娶我做老婆……
做……啥?
思归:“……”
抱着东西的盛淅:“怎么了?”
归归颤抖着吸口气,声音听上去羞耻得要哭:“……没、没怎么。”
盛淅略为不解。
但他毕竟是个敏锐的人,猜到了什么,看女孩子一眼,温和地哄她说:
“好啦,怎么这么多愁善感?换个高二教室而已。”
“……”
不是因为换教室。
思归觉得这种恐怖联想,还是这辈子都不告诉他比较好……
……
高二(十)班仍是那种天时地利靠海的位置,盛淅把东西塞进思归的新柜子里,进门前对思归揶揄一笑,绅士地对她说:
“欢迎来到高二生活。”
靠窗第一排的位置没有人,与已被空出来的楼下教室别无二致,窗里能看见拢在大雨里的海。
班级里嘈杂不堪,纪律难以维持,盛淅走在思归前,留一个利落修长、极具风度的背影。
――思归忽然想,人的一生就是不断的道别,然后进入下一段簇新的岁月;而盛淅的下一段岁月里,他想做的是什么呢?
他的规划又是什么?
这个什么都不愿说的、谜一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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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彬到班后,又把位置调换了一番。
这个班级刚换到新教室,尤其紧接着教室又要被用来作中考考场,所以教室里除了同学们啥都没有――此时是最好换位的,整个班都被一通调换,但只有思归和盛淅这对同桌的调换方式是……往后挪了一个座位。
“一米八多,一米八几?”
贺老师不太爽利地道,“恁俩坐在第一排过分了,让你俩坐了一个学期已经快被后面的同学骂死了好吗?你俩带着包往后稍稍。”
龟龟一呆,难道我还和他绑定了吗?
思归错愕地看着班主任,她心里一直认为他下次调座位恐怕要把自己和盛淅调开――要知道暗生情愫在高中是一种明晃晃的忌讳,把男女同桌安插在一起显然不是长久之计,而龟龟觉得自己的箭头还挺明显的。
然而贺老师只是抱着胳膊看着他俩,眉头轻皱,带着三分薄凉两分嘲讽……审视他们同桌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