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鹤鸣突然有点后悔多了这句嘴。
向野及时回家真的太明智了,她刚走进家里,王鹤鸣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看到杨卉神色凝重地走出了电梯。
“磊磊说你昨天喝多了,怎么回事啊?”
杨卉走进王鹤鸣的房子,视线巡视了一遍,看到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我刚刚碰到雁飞,眼睛红红的,你是不是?”杨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问。
“是不是什么啊?”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孩儿了?”
“我也没喜欢过陈雁飞啊,我不管什么时候喜欢谁都不算是背叛她啊,你们为什么老是不明白呢?”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是你不喜欢她,也不要伤害她呀。”
王鹤鸣觉得百口莫辩,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罪大恶极了。
虽然父母的关心和担心经常让人觉得过犹不及,但是真的不必过于较劲,很多事,都只是需要一个水到渠成的时机。
当李弋他爸,在家里的饭桌上再一次催促他和向野抓紧结婚的时候,李弋只好说出了实情。
“以后别提结婚的事了,我跟向野已经分手了。”
其实家长也不是傻子,从这阵子对儿子的察颜观色,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是你还是小野提的分手啊?”李弋的妈妈徐容放下碗筷,语气里有些急促。
“她提的。”李弋在父母面前懒得遮遮掩掩,也没什么面子好顾及的,毕竟事已至此。
“我看是你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小野是忍无可忍了!”李教授不是凭空诋毁自己的儿子,他都好几次撞见了李弋和别的年轻女性举止亲昵,更别说向野了。不管外人眼里他的孩子有多成功,他心里对这个自己这个儿子多少有些鄙夷。
“对,是我对不起她。”李弋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气,说多错多不如全都归罪给自己。
“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徐容语气里有些无奈,也有些别人不易察觉的期待。
李弋夹菜的筷子稍停了两秒,摇了摇头,然后他就听到了李教授发出的一声叹息。
看着从小要强又骄傲的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徐容有些心疼,但是心里也有些不合时宜的欣喜。
餐桌上的三个人,只有她知道向野的身体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做了这么多年的护士长,潭沙大大小小医院总有些熟人,向野的体检报告,她不想看,也会有人“卖人情”,“不经意”地透露给她。
她想着向野会不会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提出的分手,其实听到儿子说分手,她心里最先冒出的是一丝庆幸,她虽然很喜欢向野,也很心疼她,但是向野再好,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有一个更健康的另一半共度余生。
比起儿媳妇,徐容反倒更希望向野做自己的干女儿。
只是这些脑子里滚动的想法,她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
李弋知道他妈妈和向野一直过从甚密,前阵子以向野工作太忙为由,掩盖着他们分手的事,现在突然摊牌,甚至有了一点变相求救的意味。
事业上的劲敌他向来越战越勇,感情上的劲敌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招架。
尤其是看到向野和王鹤鸣相处时的状态,这么多年里,他很少能在她脸上看到那么自在轻松的神色,那个瞬间他心里有一块基石仿佛被突然抽走,内心是崩塌前的摇摇欲坠。
忙不完的工作和俏皮可爱的新欢,好像都已经过了麻醉有效期,李弋突然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居然到了要向父母求援的地步。
朋友和下属的嘴里有各种各样的他,各种各样的渣,他却一直确信自己对向野,从来都是专一的,他有时候甚至故意在她面前露出“出轨”的马脚,想看她情绪失控,醋坛打翻,可是她总是平静得像被卸载了“吃醋程序”的AI。
其实最初看李弋和其他的女性越界亲密,向野心里并非毫不在意,可是次数多了,她就麻木了。爱本来就只有那么多,哪里经得起一次又一次的消磨?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李弋越来越依赖向野的存在,向野却可以洒脱得说走就走,把一切放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他现在想来,就是她不够爱吧。
“可能缘分只能走到这儿吧,你也要看开点。”徐容重新拿起碗筷,脸上是让李弋意外的冷静。
这和李弋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有些失望,有些泄气,但是又不好再多说什么。
“小野值得更好的人。”李教授丢下了这句一锤定音的话。
李弋觉得自己想多了,看来父母比他更容易接受现实,他虽然没有食欲,但只能继续埋头吃饭,甚至觉得他妈妈今天做的苦瓜炒蛋,格外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