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莱曼似乎也放下了心,用略带讥讽的目光望向了玫瑰夫人,“谁告诉你穆斯塔法中毒了?正好,御医总管在这里,就让他告诉你。”
御医总管行了行礼道,“玫瑰夫人,穆斯塔法亲王并未中毒,只是吃坏了东西。”
“不是中毒?”玫瑰夫人顿时愣在了那里,“可是我之前偷偷看过穆斯塔法,他的样子就是中了毒……怎么会……”她茫然了几秒后,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陛下,陛下请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也是因为太关心在乎自己的儿子了。陛下,您也知道,当初因为那件事,我的身子留下了疾患,子息来得并不容易,再加上上次腹中孩子又夭折,我只有穆斯塔法这一个孩子了……”
我皱了皱眉,玫瑰夫人显然是在提醒苏莱曼曾经为他挡了一劫的往事,想以此来减轻甚至逃脱责罚。就在这时,只听贝希尔忽然开口道,“陛下,我有一件事要向您禀告,只是涉及玫瑰夫人和许蕾姆夫人……”
苏莱曼目光锐利地盯了贝希尔几秒,缓缓点了点头。
贝希尔当即拍了拍手,只见几人将一个中等身材的宦官拖了上来。
“陛下,请问您还记得当初冒充连环杀手袭击许蕾姆夫人的事情吗?听夫人说,当时有两个凶手,其中一个是伊奇宦官,而另外一个却逃之夭夭。当时夫人给出的线索只有一点,就是闻到了马粪的味道。于是我就一直追查着这件事,终于在前不久确认个曾经饲养过马匹的宦官就是另一个逃脱的凶手。果然,还没等我严刑逼供,他就全部招认了。”
苏莱曼的神情有了一丝波动,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宦官身上,“那么这个就是……”
“是,陛下,这个人就是那个漏网的凶手。”贝希尔淡淡一笑,“我派人调查了很久才找到了他。”
别说是苏莱曼,就连我也吃了一惊。这一步好像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贝希尔到底什么时候找到了另一个凶手?竟然连我也没有透露半分。
那宦官一脸的涕泪横流,“是,当初是玫瑰夫人让我们这么做的。说是冒充凶手杀了许蕾姆夫人,没人会怀疑我们。”
玫瑰夫人见到那人的一瞬间已脸色大变,听他这么说更是浑身颤抖,惨白着脸道,“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陛下,我向真主发誓绝没有半点虚言!”那宦官大叫着,“如果要不是您要杀人灭口,派来追杀我,我也不会这样做?”
“什么?”玫瑰夫人一脸的愕然,脱口道,“哈力,我没有,我怎么会派人追杀你?”
贝希尔似笑非笑看了玫瑰夫人一眼,“原来一位夫人竟然和一个管马的宦官这么熟悉,叫出名字来毫不费劲。”
我顿时笑了,而苏莱曼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挤出水来。
“御医总管,快替夫人的脸擦些药,越来越肿了。”希蒂忽然焦急地喊了起来。
苏莱曼望向玫瑰夫人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厌恶,他侧过头,伸手轻抚着我的右脸颊,口吻中满是心疼和怜惜,“我答应你,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说着,他冷冷开了口,“传我的命令,玫瑰夫人古尔巴哈诬蔑打伤首席夫人,藐视本苏丹的命令,就此撤回夫人称号,并于三天后遣往边境行省。”
玫瑰夫人听完之后如遭雷击,待反应过来后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几乎是跌跌撞撞爬到了苏莱曼的脚下,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哀哀悲泣着,“陛下,陛下……您怎么能这么狠心?请您看在我侍奉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恕我这一回吧。还有穆斯塔法,陛下,您怎么忍心让他失去母亲呢?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是多么可怜……陛下……陛下……”
玫瑰夫人本来就是位绝色美人,美人哭起来的样子自然不会难看。她那双睫盈泪的哀容恍若梨花带雨,就算我是个女人也不免看得心软。不自觉地,我暗暗攥紧了双手,等待着苏莱曼的反映,心里竟也涌动起一丝隐隐的不安……他是否也会心软,是否会收回刚才的命令呢?
苏莱曼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此刻的他,冰冷,坚硬,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山般令人心寒。然后,他缓缓地,无可挽回地,不留情面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将玫瑰夫人带下去,三天后必须离开王宫。”
玫瑰夫人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眼中尽是绝望的神情,口中喃喃道:“不会的,陛下,您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绝情……不会的……”
这时,贝希尔已示意几位宦官上前来带走玫瑰夫人,玫瑰夫人似是失了魂般跌跌撞撞往前走,就在被带到门口时又死命挣扎起来,转过头冲着我狠狠喊道:“许蕾姆,陛下再宠你又如何?你也不过是个奴隶!你这个淫荡的贱人!陛下只是一时被你迷住而已,我等着你被打回原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