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赵南星对病人在死亡前的状态再了解不过。
老太太的模样就是大限将至。
周淑见她来了以后起身擦掉眼泪,“去她床边坐坐吧,不用做什么事。”
不用守在床头尽孝,也不用陪她聊天,就只需要让她看一眼。
毕竟老太太念叨了一晚上。
“通知赵德昌了吗?”赵南星问。
“他喝多了,在街上耍酒疯呢。”周淑提到他,满眼的厌恶,“我还给赵祈霖打了电话,说是一会过来。你小姑正在飞机上呢,跟你姑父明天早上六点半到。”
“哦。”赵南星把包放在一边,坐在老太太床边,一言不发。
周淑嫌病房里太压抑,离开了病房。
沈沂走到赵南星身后,低声问:“需要我陪你么?”
“不用。”赵南星脊背挺得笔直,“你先出去吧。”
“好。”沈沂应了声后看向病床上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直微阖的眼睛忽地睁开,眼珠子浑浊得很,看着沈沂却笑了下:“小沈。”
听着很和蔼。
沈沂点头应,“奶奶,你打起精神来。”
“好。”老太太回答得有气无力。
沈沂又望了她片刻,这才转身离开病房。
老太太浑浊的眼珠子转过来,这才看见赵南星,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星星。”老太太颤巍巍地喊,还试探着要起身,只是身上没有劲儿。
赵南星伸手把她扶起来,冷冷出声应答:“是我。”
老太太看上去精神好了些,还问她:“你怎么来的?”
“沈沂开车送我。”赵南星回答。
“小时候的愿望实现了,开心吗?”老太太问。
赵南星的心思百转千回,看着老太太的模样不自觉皱紧眉,却还是先应答:“嗯。”
“虽然你不常来看我,但我知道你是忙呢。”老太太说话都更有劲儿了,“你在大医院里当医生,真出息。”
“但是有时候也别太累了,一个女人呐,活得太要强了不好。奶奶吃了这个苦,知道里边的委屈。”老太太说着忽然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拿出一本红色的存折来,“但你也得有本事傍身,多存点钱。”
老太太患了将近七年的阿尔兹海默症,从一开始简单的遗忘到后来不认识儿子女儿,通过吃药勉强维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