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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回不谦虚了,就明着告诉樊先,我如今做八股文的水平比三年前院试的时候强到天上去了,你打我的主意就大错了,没那水平的人考太好秋闱高中容易被扒知道吧。
“甚好,甚好,”樊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不再说别的,命人赏了他银子,又说得空再请卫景平切磋学问,就放他回去了。
人家压根儿没有用半个眼神暗示替考甚至是拟题剿袭的事。
卫景平从县衙出来就饭锅冒烟,米(迷)糊了,难道这伙人回去一合计,他这神童案首的目标忒大,打他的主意不靠谱,遂放弃了?
瞧他回来之后紧张的,又是顾世安又是老姚的折腾了一通,到头来人家樊先蛰伏不动了,这不是白忙活嘛。
又或者,离秋闱尚有段时日,没到他们拟题剿袭的时候,樊先只是先见一见他罢了。
事到如今只能找个“有备无患”的理由安抚自己了。
卫景平一路左思右想回到家中,卫巧巧给他展示了两个黑漆描金彩色双龙戏珠的盒子,一个背面印着幅农家采棉图,另一个印着拣练图,画面的配色尤为国泰民安,一看就很招人待见。
“真好看。”他道。
“采棉”和“拣练”的墨模也已成型了,这回从头到尾全由姚春山一力制作,到半成品时就惊艳了卫家一家子人,叫他们大开眼界见识了一番百年制墨世家积攒的功底。
“老姚,这棉花耕织图墨送进宫里能换多少赏银啊?”卫景平凑过来看了半天墨模,问道。
姚春山手里拿在雕刻刀,还在不停地雕琢细微处:“这不好说,从前三锭姚墨能换十两银子。”
等于是一锭姚墨三两多点银子。
像这种有花样的墨锭,姚家还未往宫里头送过,故而不知能不能得贵人的青眼,又能拿多少赏银。
卫景平悟道:“老姚,其实你原本是制墨的皇商对不对?等于说是制的墨专供宫里头的。”
“道理是这样,”姚春山说道:“只是我父亲那辈从宫中出来,不挂墨务官的头衔了,也没在户部挂皇商的名头,就这么依照旧例往宫中送墨。”
这边拉扯着家常,刘婆子进来了:“平哥儿,有人拿了这个来请你。”
卫景平一瞧,她手里拿的是个请帖,落款是咸州知州樊先。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古代科举考场痼疾很多,像替考啊提前找人写好文章啊这种事情一抓一大把,屡见不鲜的,历朝历代的皇帝也头疼这事儿,动辄杀一批,流放一批,但前仆后继的根本禁不了。
咱们平哥儿未入仕先见到了官场的浑水。
①是康熙见到南宋楼璹的《耕织图》后说的,见记于《清史》。
第103章押题
◎此科秋闱的题目,有了。◎
卫景平略一沉思:“刘妈,麻烦你去回他一下,就说我刚才跟三哥切磋武艺,一时没轻重伤了筋骨,大概要卧床静养,等日后能行动了再去拜访他们樊大人。”
既然知道樊先这回上蹿下跳仗的是谢回的势,他们只要盯紧谢大人就行了,姓樊的这等宵小之辈,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他没把手伸到卫家的其他人头上来,暂且不用理会。
随便他蹦跶好了。
刘婆子又拿着请贴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