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为什么,姑姑叫你磕你就磕。”元好道。
“哦。”小鱼应声,走到那土坡前面,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回去元好身边。元好探去他额上的泥灰。
“来,上马车。”这时,马车的车帘掀开,周潢探着头,朝两人伸出手。
元好扶着他的手,带着小鱼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
“我家在河边?”小鱼的声音问。
“是啊。”周潢答道。
“钓鱼。”小鱼道。
“什么?”周潢没懂。
“他说可以钓鱼吃,这小子喜欢吃鱼。”元好笑道,声音说不出的轻松。
“所以叫小鱼了。”周潢笑道。
………………
大周正和六年五月,夏口。
夏口是夏水汇入江水之口,乃商贾云集之地,繁华不下于杨州,而夏口商人也是举国闻名的,他们在历朝历代,对国之经济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夏水的两岸就是夏口的商业中心。河边十里长街商铺林立。
通达当铺就在十里长街的下街,位置不是很起眼,但借着十里长街旺铺之势,生意也算不错,尤其是通达当铺的东家,一双火眼睛金,前年,一个汉子拿了一幅画来当,当时,十里长街的二十几家当铺朝奉都看了,都没看出什么来,只当是一副普通的画,画工还挺粗糙,随随便便给了几十文的当钱。
那汉子嫌价钱低,不愿意,又拿到通违当铺来,当铺的两个朝奉同样给的是几十文价,最后通达当铺的东家周庆生出来了,仔细的看了那副画,最后给出了八十两的价钱,不过要求死当。几十文的东西,能当到八十的银子,那汉子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八十两将这画死当给了通达当铺,
当时通达当铺刚刚开业,自然不免的为同行所排挤,对于一副明明只值几十文的画,周庆生居然给出了八十两,人人都说这周庆生不仅腿残了,脑水也残了。只是周庆生却不在意这些,每天仍是乐呵呵的平常徙人。
有一次,上街永和当铺的一位刘明和朝奉终于忍不住了,就问起了这副画,部他为什么给出八十两的银子,周庆生说了,这副画的画工是不怎么样,但画画的人却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说着指着画的落款给他看,那落款是塔上北河。
“塔上北河?没听说过啊,是个什么人物?”刘朝奉好奇的问。
“其实你们都弄错了,我们按习惯,都是竖着念,可这个落款得横着念。”周庆生笑着道。
“北塔河上?北塔和尚?!这是北塔寺的和尚画的,不知是哪位高僧?”刘朝奉这时兴致提起来了,北塔和尚那在大周是出了名的。
“据我所知,先太子殿下周潢曾在北塔归塔五年,他常说,他做的是和尚的事,但却又不是和尚,也因此,他给自己起了个闲名叫河上。”
“你是说,这副画是当今皇上的父亲先太子殿下所画。”刘朝奉这下傻眼了。
“不错,这应该是他在质子府时画的,瞧这柳树,这假山,应该是质子府院子里的风景,只可惜这位太子殿下倒底不通画艺,这画工就粗糙多了。”
这个答案一揭晓,整个十里长街一片哗然然哪,捶胸顿足懊悔不在少数,因为这幅画都曾在他们手上呆过,可最后却便宜了周庆生,但谁也怨不得,这是人家的眼力。
最后有人花八千两银子,想买这幅画,只可惜周庆生死活不卖,这画就成了通达当铺的镇铺之宝。
至此,谁也不敢轻瞧了那位腿残的周先生,甚至一些把握不准有的人还特地来请周先生,让他去帮忙掌掌眼。通达当铺至今,也算是在夏口立稳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