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离他的心脏只有一寸的距离,悦菱吓得哭起来:“小堂,小堂不要这样……求求你……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水木华堂的力气很大,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正在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常姐的声音,很大又带着一分故意的警告。
“水木家老爷子,堂少真的已经睡下了,您也知道的,他受了重伤,需要恢复,您看您要不去会客室休息一下,我帮你叫他起来?”
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不用了,我亲自叫他起来,请常音小姐让开吧。”
悦菱和水木华堂几乎同时看向了门那边。
水木罡的声音,沉稳、铿锵、穿透力极强,几乎瞬间将水木华堂从不能自控的情绪中唤了出来。
悦菱感觉到水木华堂的手松了。
她忙放低了声音问他:“谁,外面是谁?”
“是外公。”是一瞬间,水木华堂的眼色就沉静了下去,再没有了刚才的疯狂。
“我……”一听说是水木家那个老头子,悦菱就有些害怕,上次在丽晶的时候,水木华堂吓过她,让她不由自主就有些畏惧这个“怪老头”,“我在这里方便吗?”
“你暂时躲起来。”水木华堂不看悦菱,只看着房门,“去浴室,不管发生什么,不要轻易出来。”
他仿佛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
水木华堂就是拥有这样的自控力。
好比之前他在房中哭泣,但是听到悦菱敲门的声音,也能即刻伪装起来一样。现在听到水木罡的声音,他也能立刻变脸。
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究竟可以伪装多久。
就像悦菱第二次进来,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悦菱手里还握着那把刀,此时放也不是,只能拿着往浴室走去。
“小堂小心一点。”她忍不住叮嘱。
水木华堂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是沉静和平稳,除了满身的血迹以及脸上未干的泪痕,根本看不出其他的异样。
“宝宝,”他突然对悦菱说,“如果我今晚死去,请记得我爱你。”
悦菱一惊,正想问什么,房间门已经打开了。她急忙掩住了浴室的门,只留了一条缝。
从这条缝里,她看到一个老头子坐着轮椅,在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推动下进到房间中。常姐原本提着一口气,看到房中只有水木华堂一人,眼神立刻在房间里四处扫视着,很快,她看到了浴室门的那条缝,眉头皱得更深了。
紧接着,房中又进来好几个人,看起来应该是老头子的手下。
不过老头子挥了一下手,他的双眼,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水木华堂,似乎并没有被他的模样震惊到。
“除了徐管家,所有的人都出去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和他比起来,瑜颜墨的气势都要弱上三分,“常音小姐,也请你出去。”
常音明白自己已经尽力,她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女人,临到退出去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浴室的门缝一眼。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水木华堂、老头子和那个被称作徐管家的中年男人。
悦菱的心砰砰直跳,不知为何,她一看到那个轮椅上的老头子,心中就有种又害怕又想亲近的感觉。
老头子的眉目很是英挺,虽然年逾花甲,但依稀能睹到当年的风采。他的神色非一般的肃穆和凌厉,鹰一样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世间所有的虚妄,偶尔一闪而过凶狠的神色,令人如置身寒潭。
悦菱看到他,虽然觉得他是个可怕的人物,但又觉得他虽然危险,对自己却好像没什么威胁。
她也看到水木华堂,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和老爷子直直的面对着。眉眼之间,却没有什么恭敬的神色。
水木罡和水木华堂对持了半刻,便开口道:“姗姗在哪儿?”他已经看出来了,水木华堂今晚和往常都不一眼。
往常,他不敢和水木罡这么长久的对视,也没有如此无畏的眼神。
哼,这小子,终于要开始明目张胆的反了吗?
水木华堂听到水木罡问他李姗姗在哪儿,嘴角浮起一个最标志性的笑,一个带了一丝戏谑,是平常人看了都会胆寒的一个笑,预示着笑的背后是森森的刀子。